【Solo/Mendez】谎言悖论 第六章
*argo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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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O'Donnell在Mendez回来后五天才终于见到了他，又是将近凌晨的时间，不过这次却换了一处安全屋。Mendez说别去他家的时候O'Donnell基本也能猜到他终于还是让Solo踏进了他的安全范围。
“终于舍得离开你的小情人一会儿来见见我了？”O'Donnell把拎着的那打啤酒放到桌上，木质桌面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太好找到借口离开。”Mendez回答得比较模糊，但没否认什么，这几天Solo都和他一起待在他那个名义上的家里，除了吃饭就是待在床上，做//爱成了他们醒着时的主要活动内容，小部分留给了洗澡，这没什么意义，却又疯狂至极，像是Mendez从时间的夹缝里偷出来的空隙。
“所以你现在能来见我是因为Solo先主动离开了？”O'Donnell拉开了一罐递给Mendez，但他没接。
“他说他做了一个决定，要去赴一个约，”这也是Mendez会突然打电话又麻烦O'Donnell的原因，“我想知道是不是和Sanders有关，因为Sanders并没有和我……联系。”
喝着酒的人耸耸肩做出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你知道Solo在Sanders帮他摆平麻烦后主动找他重新谈条件了吗？他可真够得寸进尺的。”O'Donnell斜着眼，想看看Solo是不是真的对Mendez完全毫无保留了，“他向Sanders索要最大限度的自由，同时还要求能够以合法身份在美国境内定居，我能猜他提出这些条件是因为你么？”
“Sanders……没告诉我？”Solo也没告诉他，他在这几天里都没怎么跟他聊S先生的事，但显然是出于不想让Mendez为他担心的缘故。Solo总是有那种自己能够处理一切对所有都游刃有余的自信，这点和他在某种方面来说很像，用O'Donnell的话来说这是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好特工所必须具有的特质。
“他当然没必要向你报告任务进度，而你只要做到他想要的就够了。”O'Donnell站了起来，手伸过去推了一把Mendez看起来又在神游的脑袋，“很显然你做到了，所以我认为你现在真的可以撤出这任务了，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过我的意见？”
Mendez的嘴无意义地张了张，却只是徒劳的交换了一下沉默的空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这事最后该怎么收场？”
“想过，但没想好。”再给他点时间，他会想出一个相对万全的对策的，他坚信。
“我来告诉你这事该怎么收场，等他和Sanders达成交易进入CIA后，你就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他，分手——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在让你和一个罪犯分手，接下来你继续在兰利当你的救援专家，他则在除了美国之外的不同国家执行各种秘密任务，他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再见到你，大家都没什么损失，你看怎么样？”
也许这是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接受的结局和事实，出于客观，O'Donnell考虑得比他全面的多。而在Mendez的考虑里，无论哪种方式，总不能略过他向Solo坦白这一步。
“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Mendez把视线焦点放在了洒出来的那点酒上，淡黄色的液体无意识的四散流开，“老觉得说谎是一种保护的行为。”
保护自己，保护对方，保护那点脆弱且不易得的感情。
“因为有时候它确实是，”O'Donnell安静了好久才回答他，“你做到了，任务完成得很完美，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这没什么需要自责的，Solo能有现在的待遇应该谢谢你。”
谢谢他心甘情愿被自己欺骗？
Mendez讪笑了一声，他绝不会这么想。O'Donnell知道这种程度的安慰对Mendez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他也无法做更多了，事情能到此为止是他唯一能庆幸的事，皆大欢喜的结局谁都喜欢，至少这种及时止损的场面他就挺喜欢的。Mendez先O'Donnell一步离开了，留他一个人慢慢把那些啤酒喝完。他走出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是该去Solo家还是回自己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Solo那个关于“为什么没有可以让人随时联络的通讯器材”的问题，在当时因为错杂的心情而没有太大感受的这句话，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又值得探讨又冒着点傻气。
最后他还是跟着直觉回了自己家，他觉得Solo应该已经回去了，如果谈判顺利的话——Mendez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他和Sanders谈得顺利，如果顺利的话那就意味着……
“去哪了？”他的一只脚还没踏进门里，Solo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正忙着摆放着桌上的刀叉，Mendez注意到自己有几幅完成度还不错的画从随意靠放在地上变成了挂在墙上，炉子上有小火煨着的牛肉，Solo应该是往里面倒了红酒，Mendez闻得出来。Solo的每一顿正餐都会料理得很用心，那被Mendez称为某种强迫症，但今天的一切一切，都在昭示着他的情绪有多亢奋。
“虽然不知道你去赴了什么约，”Mendez换了鞋走向了餐桌边，“看起来很顺利？”
Solo没直接回答，而是脱下了围裙——一看就是新购置的，因为Mendez家绝不可能出现那种东西——又绕到了Mendez的身边，靠着他的肩膀一起站立着。
“你说在小孩子的概念里，特工是不是一种非常酷的职业？”Solo拉住了Mendez的三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如果你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一名CIA的特工，你猜Toby会不会喜欢我？”
Mendez看向Solo的同时两个人一起笑了，即使早就知道，在看到Solo这么轻松地说出这个身份的转变时，Mendez还是由衷地觉得开心，如果谎言真的可以保护点什么，那他希望自己做到了。
“所以你现在是一名特工了？”
“是啊，不可思议，我竟然是一名特工了。”Solo往后捋了一把刘海，几根发丝立刻垂了下来。
“我以为你不会相信S先生呢……”Mendez想了想，还是决定别提起那个敏感的地下室，“在他制造了那些麻烦事以后。”
“S先生的确不可信，所以这不是单方面的妥协，我也赢得了我想要赢得的部分。”
“竟然就这么毫无阻碍的……解决了？”Mendez试探着问了自己好奇的部分，“我是说，不敢相信S先生会答应你的条件。”
“因为他也得到了他想得到的，除了我的加入之外，还有我手上所拥有的那些……”
“所以你交出了你的底牌？”这么轻易？就为了自由出入境内外甚至在美国定居？就……为了他？
“你知道我在我的‘收购’生涯中最先学会的是什么吗？”Solo看了看炉子上发出声响的锅盖，又走回了那块只有他才会踏足的空间，“想得到点什么，就必须得先付出点什么。”
“是啊……如此残酷，没有例外。”Mendez缓慢地挪步到了Solo附近，怔怔地看着他翻动锅中食材的动作。
“也有例外，你就是那个例外，”Solo关了火，又转回身笑着看向Mendez，“因为我什么都没付出，却得到了你。”
你不会知道你付出了多少的，那些信任，那是最重要的东西——Mendez在忍不住开口之前主动吻住了Solo，在近距离间感受着他那点雀跃的惊喜。这对Solo来说简直是今天的第二个意外，比Sanders最终接受了他的条件还要令Solo意外。Solo没想过这件事会在短时间内这么快的解决，他的底牌也足够他与Sanders再周旋一阵子。但Sanders的表现像是不准备再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Solo有过狐疑，毕竟他无法完全相信Sanders。不过当Sanders说等安排他进入CIA的系统后就要他帮自己去解决一点不太方便让人知道的麻烦事后，Solo也大抵猜到了Sanders的心思。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仍是安全的。
不过眼下这都不重要了，他想，他要抽空去看看蓝领山脉附近的房子，挑一幢Mendez会喜欢的，或许也该悄悄地提议一下让他见见Toby之类的。
Solo在两个人都气息不稳前中断了这个吻，这很难得，但他不想浪费这顿精心准备的晚餐。Mendez心领神会，退开之后帮Solo打了些可有可无的下手。一直到Solo收拾完那些碗碟又去洗澡之前，气氛都美好到让Mendez差点忘了他已经没剩多少享受这种时间的事实。他设想着用画来表达或是留下点什么，在他刚翻找出一盒颜料前，临街的那扇窗户被他极为熟悉的频率和节奏敲响了，不容易引人注意，但足够让Mendez明白该做什么。
他将窗户拉开了一条缝，一张纸条塞了进来。
“秘密线路。”
Mendez烧掉纸后又看了下正对着的卧室门、此刻正紧闭着的浴室门，估算着他和O'Donnell至少有四分钟的、绝对安全的通话时间后拨通了电话。
“别出声，听我说。我猜Solo已经跟你说了他现在已经算是加入CIA作为特殊特工的事了吧？”
Mendez在这边摒住了呼吸，用喉咙发出的单音节回答了O'Donnell。
“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我并不感兴趣，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不管作为什么角色来说，”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Sanders会肯答应Solo的条件，因为那以Solo的身份来说有点难办到。刚刚我才知道，Solo为了争取到那些条件，提前给了一部分自己手上的资源作为交换，一部分，不是全部，但足够Aanders跟上头交差了。”
这些Mendez也知道了，但他现在只想快速地听最重要的部分。
“Solo跟你说了他几天后要去执行第一次任务的事了么？西班牙是不是？但不是他想的那样，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替那个地下室的谋杀案承担责任，到时在机场等着他的可不是即将起飞的飞机，而是FBI，Sanders可是很乐意卖这个人情的。”
这个无耻的混蛋。Mendez几乎要摔电话了。
“我知道你想问Solo被FBI带走后会遭遇什么，这我也不好说，他面临的指控可是谋杀，但我猜Sanders是想在Solo被关进FBI之后再用新的条件把他保出来，这样Solo才能抛弃他想要的条件，完全服从于Sanders，你明白吗？”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找到好的时机就离开，听见没有？别指望再去扭转什么局面，你做不到的。”
他在O'Donnell第无数次的警告中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后Solo就从浴室出来了，他那没擦干的湿发在Mendez脖颈出蹭上一片水渍，Mendez在Solo又不怀好意地想用浴袍的带子绑住他前溜进了浴室，Solo恶作剧得逞的笑声被他挡在门外。
Mendez听着那声音在想，他做不到吗？
如果Sanders总是这么毫不在意会对他人产生的后果独断专横的话，那换一种方法，他也可以做到的。
他只是，再也不想让Solo陷入那种无法面对的情况了。
仅仅相隔一天，Mendez就又见到了他最不想去麻烦的人，这次没有披萨也没有啤酒，迎接他的只是劈头而来的一顿痛骂。
“臭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O'Donnell在这么多天来第二次问了这个问题，以更加不可置信的态度，至于“臭小子”是从Mendez到他手底下工作以来当他真的震惊或者生气时就会喊的称呼，这么多年也没改过。一旦他喊出这个词的时候，Mendez就清楚自己该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了。
但现在通过O'Donnell的权限、拿到Sanders一些被封锁的机密档案给Solo作为筹码是唯一的办法。在CIA，能到Sanders这种级别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被涂黑的、不希望被别人了解的过往，他知道哪怕是O'Donnell也不例外，但Sanders肯定比别人的更多。Mendez能弄到一些，但远远不够，他需要更有震慑力的、足够能让Sanders忌惮的那些。
“你觉得Sanders到时会想不出那些文件Solo是怎么弄来的？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和Solo的事？他只是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O'Donnell的痛骂还在继续，Mendez全盘接受。
“差不多就是出卖了Sanders，我知道，”Mendez从没质疑过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自己能搜集到一些，剩下的……我不需要太多，我发誓不会让人追查到你。”
O'Donnell没第一时间拒绝，Mendez知道自己有机会。
“你也清楚Sanders的做法根本是出于私人性质的报复和交易，这不止是违规这么简单。Solo现在也是CIA的一份子，不管再怎么特殊，他已经是了……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Sanders继地下室之后再耍一次这样的手段？”
O'Donnell当然不赞同Sanders的做法，但以他的位置来说，他更该做的是不去过问。在CIA，选择主动卷入办公室政治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是他也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插手了原本不想插手的事。
“我只想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就因为那个Solo爱上你了？”
Mendez不知道该不该说反一反，或者都有。反正到了这一步，这些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是我的责任，不止是他，我的每一个任务都是我的责任。”
这就是Mendez的问题所在，每一次都是，他总是把本不应他承担的责任揽下，O'Donnell早就担心过，他这种要命的责任感迟早会压垮他。
“……Tony，我一直觉得你是CIA最聪明最不需要操心的特工，结果我却总在替你操心，”O'Donnell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讲明，“我一早就警告过你，让你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会同意让你参与Solo的任务是想让你帮助他，不是怜悯他，我真不敢相信我每次都这么操心的原因竟然又是因为你太有责任感。”
“……我得对我的任务负责，”Mendez知道自己的话在O'Donnell听来有多犯混，因为他一直在用这个准则来让O'Donnell为难，“我得对他负责。”
“……你会帮我的是吗……Jack？”他带着恳求，又问了一遍。
“是啊，帮你害死你自己，”O'Donnell叉着腰，在Mendez面前从左走到右又走回他面前，“这一次的王子可不会感谢灰姑娘。”
被嘲讽的人明显被噎了一下，O'Donnell却没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喜欢灰姑娘？人鱼公主也挺适合你的。”
Mendez对O'Donnell的这些比喻实在不知如何应对，“你什么时候对童话故事有了这么多的了解？”
“在给我女儿读那些童话书的过程中。”O'Donnell几乎就快忍不住要把手指到Mendez的鼻子上了，“你知道吗，人鱼公主可比灰姑娘惨得多，她最后变成了一堆泡泡！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所以人们才会说童话是给小孩子看的，瞧瞧你们这些大人都解读成什么样了。”Mendez回答了前半句，避开了后半句。
“在人鱼公主的世界中，巫婆和王子都是赢家，而最悲惨的那个却是最具有牺牲精神、最不应该变得悲惨的。”
“但我……”
“Tony，你想变得悲惨吗？在Karen带着儿子离开你以后第二次变得悲惨吗？”O'Donnell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也可能Mendez分不清这到底是过度的担忧抑或是生气，总之O'Donnell的口气听着很严厉，“要么和Solo摊牌，要么离Solo远点，你必须得选一个。”
“我会的，”Mendez没什么说服力的声线换来了O'Donnell的一记瞪眼，“但不是现在。”
他突然好奇在人鱼公主这个故事里，在她知道自己要成为泡沫之前，想的到底是再多拖延一些时间还是果断地转身离开？毕竟离别是无法练习的，她在那些瞬间，是否也曾这样每分每秒都在犹豫。
Mendez想，他会找Solo摊牌，也会彻底离开他。总有一天他会的。
但不是现在。
绝不能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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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完这章应该就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