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o/Mendez】谎言悖论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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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O'Donnell说到做到,虽然Mendez知道他并不情愿,但他还是隔天就给Mendez放开了权限,Mendez找时间去到档案室的时候,管理人员当做没看见Mendez一样任由他进去了。Mendez按着O'Donnell给的提示,没花什么难度就拿到了几份Sanders过往几份被定义为高级机密的资料,Mendez大概翻了翻才发现,Solo不是这样被他招募的第一人,至于他从这些逾矩行为中捞得的好处那些部分,Mendez只能靠自己的人脉去获取了。这没什么难度,因为大家都喜欢Mendez,总部的人经常打趣说CIA最讨厌Tony Mendez的人一定是Jack O'Donnell,但偏偏Jack O'Donnell又是那个最乐于帮Tony Mendez擦屁股的人,因此,CIA没人不喜欢Mendez。

他差点以为自己这样频繁地在家里进出都快引起Solo的怀疑了,比如“一个画家到底为什么要四处跑动”之类的问题会向他砸来,他不想承认自己在内心隐隐有点这样的期待。毕竟在Solo开口向他提出任何一点关于他本人的质问以前,他是不会有那个勇气去亲自撕开一些什么的。

但Solo并没有,正式加入CIA后的Solo显然比他还要忙碌许多,而且副作用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Solo不再会主动开口告诉Mendez一些什么,Mendez能明白其中缘由,于是又只好去问O'Donnell。

“持续地完善他和CIA之间的协议,让他熟悉CIA的一些死规矩,顺便用实际行动向Sanders证明他交出的资源网络是可用的,他还能忙些什么?”O'Donnell没好气地回答他,看起来对Mendez正在做已经即将要做的一切事情都已经放弃劝阻了。

Mendez没发表什么意见,他现在尽量得让自己在O'Donnell面前表现的乖乖的好不用让O'Donnell操心。不过现状还是在逼着Mendez加快速度,好在Sanders的行事作风为他自己留下不少“功绩”,有些人被他彻底驱逐出了这个体系,有些人则留存了下来,也许不再有办法拥有Sanders或者O'Donnell那样的权利,但也绝对很乐于告诉Mendez一些什么。他将这些切实的证据整理归档后又为Solo做了备份,在银行以另一个假身份的名义租了个保险柜,他想抢在Solo去执行任务这趟之前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他。但他没想到Sanders比他的行动还要快——应该不是发现Mendez在做什么而是出于单纯的心急,他大概被FBI烦得坐不住了,将“任务”的执行日期硬生生提前了两天。

当Mendez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完全准备好,但Solo却已经提着行李在Gaby的酒吧做好了晚餐,好像等他们三个再吃完这顿饭就要立刻离开。

“马上就好,Gaby在厨房。”他跨进酒吧的时候Solo正在帮Gaby布置着酒吧,Mendez嘴张了张差点要脱口而出让他别去机场,但那些重要的文件还在家里——包括他写下的一切。

最终他忍住了。

他有能够掌控情绪随时面对任何状况的能力,但在这种情况下则对Solo失效,毕竟总有特例。他的上一个特例是Karen,当Karen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就没想明白该怎么应对,更别说挽回。而现在,Solo就是他的第二个特例。

Mendez推开了厨房门,Gaby正踮着脚在头顶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他单手按着门,确保他的声音不会被外面听见后,下定了某种决心。

“Gaby,不能让Solo去机场,我们得阻止他。”

“怎么了?”Gaby放下了踮着的脚尖,手和视线都从比她高两个头的橱柜上转向了Mendez。

“因为那是个陷阱。”

Gaby的表情开始变得尖锐了,她还没听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的时候眼神里Mendez熟悉的那种友善和伶俐就撤走了,她审慎地看着Mendez,差不多就是在估算他会不会为她带来危险、如果会的话她应该作何反应手边有没有武器之类的。

“……你是谁?”

但好在她没有莽撞到真的立刻就攻击Mendez,Mendez知道那里面包含着她对自己仅存的信任。

也许是坦白的时刻了,瞒着两个人比瞒着一个人更难。在这些人和Mendez无关的时候,他可以同时欺骗一千个人或是全世界,但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有着极具存在感的份量。

“我叫Tony Mendez,来自CIA,是一名负责救援方面的特工,Solo是我的工作……我的任务,我必须救他。”

他紧张地观察着Gaby的反应,当Gaby处于戒备状态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能看清她在想什么,Mendez大概能够领会为什么她会被那个叫U.N.C.L.E的机构招募了。向Gaby吐露真相比他想象中简单一些,一旦第一句话说出了口,之后就好办多了。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Solo的……为了他拥有的那些?”

“不……不是,”Mendez否认了,真诚地否认着,他希望Gaby能听的出来他现在没有任何隐瞒,他从来就不在乎Solo手上所拥有的那些交易网络、那些人脉、那些名贵古董的藏匿地……“我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安全地进入CIA。”

他只在乎这个,从头到尾都是。

“Ke——Tony,”Gaby对称谓的转换很自然,“你可真让我意外。”

“欺骗了你真的很抱歉。”Mendez的左手揉搓着右手的手心,局促地将姿态放得很低,“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你这些,但我没时间了,我不能让Solo去机场。”

Gaby脸部紧绷的线条稍微放柔了一些,在看到Mendez因为Solo而慌张不安的这刻。

“我真的没想到,我……没看出来你是个伪装大师,你竟然骗过了Solo!这么久!”Gaby没对他表现出来更多的警戒和排斥,这让Mendez愧疚又安慰,“或者说,你伪装得都不像是一个伪装大师了。”

他确实经常被人这么评价,因此对Gaby的一针见血也不置可否。毕竟他也没什么想争辩的。

“但我知道那不全都是假的,你的那些表现,你和Solo,乃至于你对我……”Gaby看着Mendez,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神态,Mendez在心里对这个女孩的善良和机灵又再度充满了抱歉,“还是我又看错了?”

“……没有,你没有。”

“那就好,”Gaby很坦然,她双手叉着腰,俨然一副和Mendez和解又重新认识的架势,“我原谅你了,暂时。”

Gaby又问了Mendez一些问题,包括今晚Solo在机场会遭遇什么状况、Mendez又做了什么应对措施之类的,Mendez如实回答了,不清楚的部分也就如实地说不清楚。Gaby起初很怕自己又信错了Mendez,但事实又告诉她不是那么一回事儿,Mendez除了与她起初所知道的名字和职业略有不同之外,其他根本就没什么变化。他简直就是在用完全真实的自己在欺骗Solo,可他自己却捞不到什么好处——这就让Gaby有点难以理解了。

“你准备怎么告诉Solo这些?”

“从来就没有想好过,”Mendez看了看厨房外面,Solo正忙着帮Gaby把凳子都一张张翻下来,“现在也没有时间想了。”

“那我建议你现在想想,因为你很快就要面对了,”Gaby有点不忍心去想象届时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你为什么不在他进入CIA的时候就走?你完全应该……”

“我从来没在任务途中撇下过谁,”Mendez知道Gaby会说出什么话,就像O'Donnell会为他做出的建议一样,他不会这么做,他尝试过,但很快又后悔了,所以他无法这么做——“Solo也一样。”

Gaby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她之前的情绪里还压着点对Mendez是个骗子这件事的愤怒的话,现在也都没了,因为它们都被Mendez的表情和话语击溃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招人恨的骗子,”Gaby摇摇头,放弃了,毕竟很快她也要短暂地和Mendez同一阵线了,“所以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想办法把Solo留下,拖住他。”

“除了你还有谁能拖住他?”Gaby也看了开外面,Solo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他的那只行李箱就放在吧台上,就好像Solo现在再走进来跟他们道个别就要拎着行李踏入陷阱了——

“等下我会把Solo支开,你去阁楼,最里面的柜子第三个抽屉里有一些药……”Gaby回身张望了一下,抽出一块大小适中的毛巾塞给了Mendez,“用那个蓝瓶子里的,那是Warvely给我以防万一用的……”

Gaby的话还没说完Solo就推开厨房的门进来了,他像是对两个人躲在这小空间里看起来像在开秘密会议的行为很感兴趣,“在聊什么?”

有那么几秒三个人都陷入了突兀的沉默中,只剩锅里的汤沸腾的声音。

“在聊有什么办法让你别去当见鬼的特工。”

“恐怕是没有,”Solo揽着Mendez亲了一下,换来了他的一个微笑和Gaby的一个白眼,“我现在已经是了。”

“你确定你要就这么去……去哪来着?”

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Mendez则开始忙于把锅里的东西盛进碟子里,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似的。

“西班牙,我说过了,我手里还有能保证我安全的东西。”Gaby虽然一直说他早晚会加入CIA,但当他真的就这么轻松顺利地实现这件事时,Gaby的态度又变得微妙了,像是比他更不信任Sanders。

“那好吧,出发之前再来帮我搬两箱酒吧,英勇无畏的特工先生。”

“给我一个好的理由。”Solo刚把卷起的袖管放下去,不太情愿再卷回去。

“万一你死在哪儿了,这几箱酒就永远没人帮我搬了。”Gaby倚着墙面,又用眼神瞟了瞟Mendez,“还是你想让你的毛熊帮我搬?你可得想好,搬了一次就得一直搬了,我会持续赖上他做苦力的。”

“你得善待画家的手,”Solo松了松领带,又吁了口气,“走吧,酒在哪儿?”

Gaby冲Mendez眨眨眼睛,又推开后门拉着Solo一起出去了。


Solo帮Gaby整理完那些酒再回到后厨的时候,他准备的那些食物Mendez连一口都没碰,Solo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Mendez开始对他这趟任务表现出了高程度的担忧,而上一个表达了担忧的是Gaby。就在他帮她扛完两箱酒又替她摆放到架子上的期间,Gaby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控诉着Sanders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并且一再警告他Sanders不值得信任。Solo不知该不该说这两位是太过关心自己还是太过小看自己了。

“你确定你要就这么去执行CIA的任务?在S先生都没带你去你现在归属的这个供职机构转一圈的情况下?”Mendez用婉转的方式组织了这段话,他尽量不想在这种时候引起Solo的怀疑,因为只要Solo对他有一点点的质疑,他也许就会忍不住让真相松口而出。

“你们在担心什么?”Solo好笑地叉起了一块土豆往Mendez的嘴里送,被他推着手躲开了。

“危险,当然是危险,”Mendez拉着Solo的两根手指不肯撒手,在Solo看来反倒有点幼稚了,“你没有考虑过任务的危险性吗?”

“我喜欢危险的东西,因为那通常很美丽。”

非常Solo式的理论,Mendez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点。

“别担心,我现在可是有能力保护你的特工了,”Solo还是把手指从Mendez的挽留中抽回来了,他按着Mendez的脑袋,一下一下亲吻他的眼睛,惹得他毛茸茸的脑袋不停乱动,“虽然不管什么身份,我都可以做到这点。”

Mendez突然就不动了,但他也伸出手捧住了Solo的脸,不让他乱动。

“我也会保护你的。”Mendez让Solo看着自己,认真地说。

Solo有一点被吓到——大概缘于从没看过Mendez这么严肃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没再在意了,Mendez有时候就是会突然表现得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似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怎么保护?”Solo用一个促狭的浅笑反问了Mendez,“据我所知,你的锻炼都仅限于床上。”

“你会为你现在小看了我而付出代价的。”Mendez撇撇嘴,不太高兴的小表情让Solo没绷住大笑。

“我很期待会付出什么代价。”他边这么说,边放开了抱着Mendez的手,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扭头在酒吧的小厨房里找着杯子,准备在出发前再喝一杯,那能让他的各方面状态都调整得更好。

Mendez在他转身的时候拿出了准备好的毛巾。

他的动作很快,大概是他特工生涯里做出的为数不多的、时间掐得足够精准的外勤式行动。Solo被捂住口鼻的瞬间挣扎了几秒,动作和力度都很大,Mendez差点儿就让毛巾脱了手,但好在这种生理性的恐惧导致的反抗很快就结束了,Solo硬邦邦地要栽到地上,Gaby听到动静也摸着差不多的时间进来顺手帮了一把。

她其实不太相信Mendez的偷袭真的能成功,不过Solo现在确实正靠着Mendez依托的大部分力量才没滑到地上。

但要是再给她一个选择的话,她宁愿这件事从来也没发生过。


Solo正平躺在沙发上,也许是受麻醉剂的影响,他看起来像是昏睡得很安稳,Mendez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张阖上双眼的脸,满心只剩抱歉。

在酒吧弄晕Solo不是个好选择,因为Solo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攻击的人,而且他太沉了,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把他弄进车里确实很费神,如果没有Gaby从旁协助的话,Mendez觉得自己未必办得到。但要不是Solo就这么收拾了行李要去机场、完全不给他留准备时间的话,他其实本可以再好好计划一下,比如Mendez会选择先想个借口让Solo和他回趟家,随便谁的家都行,接着再弄晕他——Mendez问Gaby为什么非得用这种会伤害他身体的方式,Gaby反问Mendez你能猜到Solo知道真相后会做什么吗?反正她猜不出,Mendez更猜不出。

他根本不敢去猜。

Solo对他来说过于特别了,也许从他第一眼看到Solo的时候就知道他俩的关系会走向这么绝望的地步。他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就算退回开头一切重来,他也许还是会这么做。因为Solo给他带来的改变潜移默化却无比巨大,就像是每日清晨拭目即可见的阳光,当你朝着那个方位伸出手,你总错觉以为它们是能被你握进手心的。

然而不是他的始终不会是他的,婚姻也好,家庭也好,Solo也好。

就像在人鱼公主的比喻里,明明只要张口就能抓住什么或者改变什么,主人公却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张口的权利。

Mendez从沙发前离开,腿脚都因为蹲得太久而有些发麻。他捶着腿走到餐桌前,那上面正放着他为Solo准备的关于Sanders的资料,它们被安安静静整整齐齐地收在了这个档案袋里,这是Mendez能为Solo做的最后一点事,他必须就此结束,让一切到此为止了。档案袋的上面压着Mendez写给Solo的信,他在里面解释了一切,至少写了五句以上的道歉的话,在写信的过程中他自己也没发现这些语句就这么自己蹦出来了,检查的时候他才发现“对不起”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高得让他自己都觉得虚伪又恶心了。

“你就不能当面告诉他真相?非要用这种书信的方式?拜托,你是打算以后都不和他再见面了?”

Gaby在送他们回来的过程中这么问他,但他实在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式了,因为他清楚自己根本无法面对Solo的质问、或是坦然直视他知道真相后的眼神。

要么逃跑,要么崩溃。

也许他会比Solo还要先一步崩溃。

“以后想要偷袭人、特别是身手比你好的人时,别再用这种方法了。”Solo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Mendez一跳,他慌忙地回身看向Solo,而Solo也正眼神清明地看向他,他的思维和语速清楚到让Mendez甚至要怀疑其实他根本没吸入一丁点的麻醉剂。

Solo说完这句话就又闭上眼睛咬着牙齿甩了甩脑袋,在一开始措不及防间吸入的那点麻醉剂对他也不是全无刺激,但那种强烈的晕眩感在他被扛上车子到被“运”回家的这段路上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如今剩余的后劲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毕竟这些外在影响都被更重要的事情所覆盖了。

“这很危险,换做是别人,可能晕过去的人就是你了,或者更糟。”Solo再睁开眼睛后,撑着边缘跨下了沙发,Mendez指望着他能注意到桌上的档案和信,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Mendez,等他发出点声音。

“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或者编个故事,随便,哪样都行。

Mendez一言不发。而Solo并不会知道Mendez什么都不说是因为要说的太多了,但他从Mendez的眼睛里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惊慌,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跳动。

他还看到Mendez咬了一下嘴唇,很细微,但他就是能看到,这是Mendez总是会无意识做的小动作。Solo喜欢他那种时候的神情,茫然,紧张,无声,动人。Solo看着他,觉得连他现在微微垮着的肩都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他喜欢,喜欢到他宁愿忘掉自己在假装昏迷的期间所听到的Gaby与Mendez的对话,喜欢到愿意把心里翻腾着的那个猜想又死命压下去。

Solo看向Mendez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他太熟悉了,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他坐在吧台那样,看着某处发呆,好像外在的任何事物都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他也不对任何事物抱有期待,既失落,又柔和,Solo在那时认为自己需要给自己找点慰藉而去接近了他——

而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事实是相反的。他想慰藉的人并非自己,他想慰藉的一直都是Mendez。他想要这个人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变得更有生气,他想要这个人因为他而看起来不再那么没个着落,那双好看的棕眸应该拥有更多丰富的情绪,因为这个人值得被这样对待。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个骗子。

Solo想不明白。

2016-11-26  | 226 12  |     |  #亨本 #Solo/Mend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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