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o/Mendez】谎言悖论 第八章

不许蒙眼!!!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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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当Mendez用那块毛巾从背后试图捂住他的口鼻时,他真的感受到了那种全身血液倒流一般的震惊。不过那种惊懵和不可思议的状态只是刹那,优秀的反应能力和身体机能让他立刻选择了停止呼吸,但在最开始他确实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毛巾上的化学品。

麻醉剂,那是麻醉剂,Solo很快就在晕眩中领会过来了,他只是领会不了Mendez的用意。

他想知道Mendez在做什么。

于是他做出了作为一个吸入麻醉剂的人该有的反应,昏倒、失去知觉,在最开始的十几分钟里这是他的身体带给他的真实反应,他用清晰的思维与之抗衡,可惜效果不大。这期间他只能朦胧感受到Gaby也出现了,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把他弄到车里。Mendez把他摆成了靠着车窗的姿势,他也就顺势将脑袋抵着玻璃再次给自己缓解的时间。

肯定来不及去机场了,怎么和Sanders交代也是个大问题,搞不好Sanders会又以为他临时改主意反悔了。也许这就是Mendez和Gaby的用意?毕竟Mendez今天一整天都对他要执行CIA的任务表现出了明显的担忧,Gaby也是从一开始就不太赞成他交出底牌和Sanders达成交易的——他暂时也只能这么想了,也许他们俩都是为他好,之类的。

“等他醒了你准备怎么办?”即使他们都确定Solo已经陷入昏迷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也还是下意识压得很低。

“我写下了一切……关于Sanders的那些东西也会留给他,等他看完就明白了。”

“写?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宁愿写一封信然后躲得远远的,也不愿意亲口说出来?”

Mendez没有接话,Solo无法睁眼看到Mendez的表情,他只是第一次觉得,不说话的Mendez仿似离他很远。

“你就不能当面告诉他真相?非要用这种书信的方式?拜托,你是打算以后都不和他再见面了?”

Solo的心沉了一沉,如果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的话,他真想立刻转醒问出个究竟。

他看不到车里的情况,但他能感受到Mendez的视线正停留在他身上。用那种,温柔得能让他变得疯狂的眼神。

“Gaby……”久久的静谧后,Solo感受到车子停下了,而Mendez终于又开口了。

“嗯?”Gaby熄了火,扭过半个身子看着Mendez。

“为什么我会蠢到觉得谎言能够保护他?”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但他分不清是来自谁的。

“怎么说呢,要我说的话,你没有错,也并不蠢……”Gaby开口了,Solo能听得出她现在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你只是不该爱上他。”

Solo没想过能从Gaby的嘴里听到Mendez爱上了他这个事实,他在此之前曾有一段时间拼尽全力想方设法要让自己相信“Mendez爱上他了,就像他爱上Mendez一样”,但Mendez留给他的距离和不安让他无法陷入这个或许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事实。只是现在,Mendez的苦笑他看不到,Mendez抬起又放下的手他也看不到。

“也许我只是不该出现在他的人生中。”

在这么多无法控制的事情里,也包括了爱上Solo这个部分。所以,除非他从来就没接触过这个任务、也没有在那晚踏入这个酒吧,否则一切还是会这么发展的。

Gaby没法再说什么,对她来说Mendez是个真的画家还是来自CIA的特工其实没太大区别,因为Mendez始终还是她认识的那个Mendez。但她也清楚,对Solo来说,这是天翻地覆的差别。

谁能接受一个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欺骗自己的人?包裹在糖衣里的谎言,本质终究也还是个谎言。

“但他确实变好了不是吗?”她无法评判这件事里Mendez所选择的方式究竟是对或是错,但关于这点,谁也无法否认。

“是啊,因为我的欺骗,现在同样也因为我的欺骗他差点就变得更糟了。”

欺骗——Solo回味着这个词,他在骗自己,从一开始或者从中途才开始都不重要了。Mendez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他却不懂Mendez的企图。毕竟一直以来,他才是看起来对Mendez更有企图的那个。Mendez有所保留地抗拒过,逃避过,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接受他、留在他身边。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欺瞒的人,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Mendez,无论动机还是目的他都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部分。更何况,他那时的处境让他也无法真的去深入调查谁,他在CIA的大本营、在Sanders的监视之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动静?

是了,Sanders。Solo想到了Sanders,Mendez的出现和Sanders的消失——他以前从没想过要把这两点联系在一起。Mendez怎么可能是CIA的?他看起来和那种机构根本不沾边!唯一让他觉得Mendez确实在对自己撒谎的那次无非就是Mendez随便找了个借口从他家跑了,他也以为那是自己的问题造成的。而现在,当他发现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时,Mendez却甚至都没有给他弄清楚的机会,就要这么轻巧地离开了。

于是他从伪装中“醒”了过来。

“说点什么。”

他等着Mendez解开他的疑惑,Mendez却只是看着他,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都被他收进了眼里。他看着Mendez那种有口难言的表情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五脏六肺都像被揉成一团,脑子里的声音在叫嚣着停止:如果Mendez不说就算了,别逼他,别让他觉得难受或者想逃。你这个该死的——

Solo这么斥责自己。

接着Mendez终于开口了。

“今晚的任务是一个陷阱,Sanders把你卖给了FBI,接下来你会为他所做的事担责,我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也是CIA的……”Mendez说到这里时咽了下口水,“……对,我是CIA的,我一开始也以为只要你进了CIA、交出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件事就能顺利结束了,但我没想过他后续还会做这些。一旦你今天被FBI带走了,谁也不敢保证你会被关多久,也不清楚Sanders接下来会做什么,而我能做的就是拖住你,然后把这个给你。”

他看了看桌上留下的那份档案袋,而Solo就只是看着他。

“这里面是Sanders以前任务的一些档案,他不干净,在CIA能爬到他这个位子的人没一个是干净的,Sanders他不会希望这些东西落到别人手上的,”——那会让CIA颜面扫地、会惹怒大众、而到时上头的人可不一定会选择保住害他们没面子的罪魁祸首,“不要去机场,等Sanders来找你时,拿这些东西和他谈判,告诉他你有备份,如果Sanders不能兑现他答应你的承诺或者想就地把你干掉的话,那这些就会被公之于众。这除了可以让你彻底摆脱FBI之外,也可以不会再被他拿狗链拴着。”

Solo没听到Mendez说对不起,从头到尾都没有,那很好,因为Solo一点也不想听见这几个字。Mendez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他说完后小小地快速呼吸了几下,见Solo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又接着往下说了,“我能拿到的只有这么多了,再触及更多的档案他就会追查到我,你的案子他做得很干净,几乎没什么漏洞,但参与这事的人很多,如果你有机会进入系统内,也许总能找到愿意透露漏洞的人。但这不重要,有了那些——”他指了指Solo手上正捏着的,“现在你就算继续为他做事,也不会再是被威胁的,而是有更多主动权。”

“你就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些或许会更好?”Solo一字一顿地问,他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也或者说他都明白,但他就是想等Mendez来回答。

那你就不会接近我,你会在一开始就转身,像你在那时的状态下对待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人一样,惊恐地质疑着一切然后把自己保护起来后逃得远远的,然后我们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产生任何的交集……

不过他没准备做出什么辩解。

反正,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挽回的了。

“你的真名?”Solo像是无法忍受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死气沉沉,只好继续发问。

“……Tony Mendez。”Solo的口气根本不是审讯式的,但Mendez觉得在他面前坦诚比在他面前欺瞒更难做到。是因为他们的开端就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吗?他不知道。

“Tony Mendez…”Solo跟着在心里念了一遍,却没出声。

“还有什么是真的?画家?离过婚?有个儿子?”

“……都是真的,那天在酒吧,我也真的只是想进去喝一杯。”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邀请我喝一杯。

我只是没想到你从来没在我身上嗅出过谎言的味道。

“哈,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酒吧,一个独自喝酒的、疲惫的中年男人,我请他喝了一杯酒,然后他腼腆地抗拒着,却又给了我一个温和的微笑,搞得我相信了这个见鬼的世界,还以为自己终于有救了。”Solo说话的方式是平铺直叙的,没什么太多Mendez能摸到的情绪,但这却像碎玻璃一样抵着他的喉咙,令他坐立难安,他甚至想要伸开手掌去握住那片玻璃,用血肉包裹住它。

“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好的运气,”Solo冲着Mendez笑了一下,温和到Mendez几乎要以为他们什么之间都没发生过,“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运气。”

然而他只是喃喃自语般这么说了句。

“去他妈的CIA。”Solo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然后他双手抱着头小范围地来回转了几圈,不知如何处置他的烦躁似的,Mendez期待着他能冲过来揍自己一顿,或者把他按在地上质问他当特工是不是还包括和人上床这部分之类的。他多么希望Solo能拿出那份身为Napoleon Solo所特有的尖锐和刻薄,他不会做任何反驳或者辩解,因为那没有什么意义,他只是想听Solo说点什么恶毒的话语,越恶毒越好。

但Solo只是划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后又解开了一粒衬衫口子,又转身看着mendez。

Mendez看到他的眼睛有点红。

也许自己应该逃跑,像预想中那样。但这只会让这场闹剧变得更糟。

“Tony Mendez。”

听到这一声的时候,Mendez恍惚地想到,这是Solo第一次喊出他真正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唯一的最后一次。

“你是怎么想的?等你的任务成功了,你准备怎么对待我?像丢掉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一样?”

Solo以为Mendez会默不作声或者扭头就走,直到他发现自己确实根本就没那么了解Mendez。

“你不会再见到我,我是这么打算的。”——他没希冀过局面会有一丁点明朗的可能,笑着说没关系、我一点都不生气、谢谢你做的一切?Solo不会这么说的,没有人会这么说。没有人。

爱过的人会知道那是为什么。

在Solo听来,Mendez的语气到现在都是这么诚恳,诚恳到他想吻他,明知道他会撒谎、是个比谁都会撒谎的狠角色,他也还是想吻他。

“那么,我从头到尾就只是你的……一个任务?”

“是啊,”Mendez想,说谎真的没什么难的,他太过于擅长这件事了,把说谎当成工作的人,自己的真实感受根本不算什么——“你只是我的一个任务。”

为什么你现在又这么无所保留的诚实了?Solo开始觉得所有都变得可笑了,一个小偷,和一个骗子,在这儿对峙着关于诚实的问题,可笑到他几乎真的就要笑出来了。

他伸出了手,指向了Mendez身后的那扇门。在过去的好一段日子里,他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够拉开这扇门,把淡淡笑着守候在门外的Mendez拉进来,然后两个人交换一个不浓烈但充满甜美气息的吻。这门像是一道屏障,在那时隔绝了所有好与不好的事,只将Mendez留在了他身边。在那些不确定的日子里,他觉得只要Mendez还在这扇门里,那门外的一切又与他有何干系。

“你走吧。”

而现在他要亲手把这个男人通过这扇门送走。

“Solo…”Mendez抬了抬手,又喊了一次这个名字。

“别再说话了,走吧。”Solo手里捏着的档案袋被甩向了一边,仍站在原地没有动的Mendez看着它悄无声息落了地。他差一点就要让那个问题冲破喉咙了,他想问问Solo为什么到此时此刻还可以用这把温柔的声音说着轻飘飘的话,他明明都能感受到Solo那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正在刺激着他理智的神经。Mendez看着Solo,就只是看着。他那种执着又细软的神情终于让Solo的怒意无处摆放,他走了过来,拽过Mendez的手臂把他往门口扯,在拉开门的时候门板撞到了Mendez的肩膀,Mendez不明显地哼了一声,Solo注意到以后下意识地放开了他。但不过一秒,他又重新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推出了门口。

门在Mendez面前重重地被甩上了,Solo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和Mendez的第一次见面,他想起Mendez离开时轻轻地带上了门,而他站在这扇门后,觉得自己即将得到拯救。最后却发现,他不过是从一个谎言,又踏入了另一个谎言。

“Solo……一定要用我给你的东西,别太相信Sanders。”很小心的一下敲门声后,他曾以为会成为自己的救世主的那个男人软软的、听着更像叮嘱的声音传进Solo的耳朵里。

这独属于Mendez的关心几乎要令他崩溃。他知道Mendez在等什么,也知道Mendez想听什么。

为什么要逼他那么做?

“带着你那些无耻的谎言滚,”Solo又踹了一脚门,“然后去找你的下一个目标,上床,假装爱上他,这种任务对你来说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了吧,毕竟你也是个和Sanders一样的混蛋……不,不是。”

Solo停了一下,接着很用力地笑了一声,有什么顺着嘴角溜进舌尖勾起了苦涩的味觉,但他没去在意。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也别拥有能够伤害Mendez的权利和机会。

“你比他还要混蛋得多。”

抵着Mendez的那片玻璃终于缓缓划进了他的喉咙。

他现在觉得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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