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o/Mendez】谎言悖论 第十章

哇..竟然真的突破十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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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Solo在通往Sanders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被人叫住的时候,手上那杯刚续满的咖啡又从没盖严实的杯盖里翻洒出来一点,毫不意外地烫了Solo一下。

他皱着眉用空着的那只手抽出手帕擦了擦,又换上笑容转回身面喊住他的人。他不常这么一惊一乍,但最近几天又确实好像时刻在走神。大概是因为,回到兰利后,虽然不再做有关Mendez的梦,却因为见到了真实的他而烦心。

“嘿,Solo,给你腾了间临时的办公室。”来人对Solo一直很友善,但他又并不是Sanders的手下,Solo和他聊过两句才发现他原来是隶属于Jack O'Donnell的部门的——而刚好那又是Mendez所在的部门——Solo没有自作多情地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走廊尽头左拐第三间,需要添置什么办公用品告诉内勤部就行。”他热情地拍了拍Solo的肩又夸了句咖

啡很香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实质上Solo并不需要什么办公室或是办公桌,按Sanders和他的协议来看,他会留在兰利的时间和次数都不会太多,遇上这种不得不回总部每天报道的空闲时间,他也就是露个面到处晃悠一下(混个脸熟多交点朋友对他来说没坏处)就可以走了,Sanders基本不管他。但也不知道他是哪方面引起了这位热心的CIA员工的注意,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了一个私人空间,哪怕这个空间也许只是方便Solo安静地喝完一杯咖啡,但聊胜于无,Solo便也接受了这份好意,按着他的指引去到了他的临时办公室。位置比他想的还要偏一点,远离了外面那些匆忙烦躁的声音。

挺好的。Solo的手摸过了桌沿,又坐在转椅上转了半圈,符合他的要求,但他不确定包不包括有更小的概率见到Mendez这部分。

实际上就算换一处不那么偏的,Solo也未必能遇见Mendez。他不敢去猜测Mendez是故意避开他还是真的最近任务缠身,即使同在兰利、同处CIA总部,Solo碰到Mendez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在他的了解里,如非特别必要的紧急情况,Mendez并不会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在总部作为可以给出建议和方案的专家也是他的主职工作之一,他几乎是在踏进这幢楼的第一天就弄清楚了Mendez的办公室所在,他的上司、他的部门、他能够被翻查到的一切。Solo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既偏执又矛盾——

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不去想到和Mendez有关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可能会暴露Mendez为他搜寻资料这件事,他还真的想跟Sanders提一提或许可以安排个什么和Mendez有交集的任务。其实从协议达成那天开始,Sanders就没在他面前提过Mendez,这有点蹊跷,既然Mendez就是他最初安排来接近自己的人,为什么Sanders闭口不谈有关他的部分?最大的可能当然是Sanders明白背叛(或是出卖也行,Solo觉得用这两个词的随便一个来形容Mendez的行为都挺合适)他的人是谁,但他不会因为吃了亏就暴跳如雷,因为急功近利就做出和最初对Solo做的那些事一样让自己功亏一篑。Solo更愿意把Sanders视为又在计划着什么,所以他也在提防着,希望可以为Mendez挡下可能发生的这部分意外。

这样他就不再欠Mendez什么。

因此当Sanders把他喊进办公室,告诉他接下来去罗马接近一个目标套取情报的任务将和Tony Mendez以及另外两人共同完成时,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事实上他表现地就和接其他任务时的态度如出一辙,冷淡得让Sanders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O'Donnell办公室的窗帘没有放下,Mendez要敲门的时候,先歪过了半个身子看了下里面的情况。他的上司正在站着讲电话,一只手拿着一个档案袋、把它当个棒槌似的在敲着桌沿,至于他的表情,更是Mendez熟悉的暴躁状态。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等O'Donnell挂了电话后再进去比较好,结果O'Donnell抬头就看到了他,他看起来极不耐烦地又对着空气点点头喊了两句就啪地把听筒合上了,然后冲Mendez招了招手。

“又有什么烦心事?”Mendez轻轻笑着关上了门,没对上司的日常工作状态表达什么同情。

“你说呢?”

“你这么说的话,我又要觉得事情和我有关了。”Mendez把胸前的工作牌别正了,等着O'Donnell要说的事。

“就是和你有关,不然还能是什么,”O'Donnell没好气地扭开了脖子前那颗正经的扣子,好像这样才能正常呼吸似的喘了口气,“上头来的新任务,去罗马,套取情报,和Sanders的部门合作的。”

O'Donnell特地在这里停了停,他知道聪明如Mendez应该已经猜到些什么了,不过这个聪明人倒是没做出什么反应。

要是他当初在面对Solo的事情时也能那么平静该多好。可惜O'Donnell现在也只能这么于事无补地想想了。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Sanders那边派出了Solo吧?”O'Donnell抽出了刚刚被他用来撒气的文件,里面的纸掉出来了几张。

“我觉得这是没什么意义的报复,”O'Donnell把叠好的纸张都装进了档案袋,然后放平在了桌上,“但怎么说呢,这任务是我和Sanders的上级直接下达的,所以……”

“我明白,不过也可能,这任务确实需要我。”Mendez知道O'Donnell想表达他的无能为力,稍微有点逻辑的人都能猜到Solo用来威胁Sanders的资料是哪来的,Sanders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O'Donnell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但O'Donnell没去管,“还是你不情愿参与这任务?”

“不,没有不情愿,”Mendez立刻解释,他不希望O'Donnell认为他因为Solo就不客观看待问题——他已经不客观过一次了,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我只是……多少觉得有点意外。”

“别觉得意外,当你决定非要让Solo完好无损地进CIA时就该明白你和他绝对有搭档的可能,”O'Donnell的口气平稳,连看都没抬头看过Mendez一眼,“所以,没别的问题了吧?”

“没问题。”Mendez没打算再表达什么了,他低着头拿过那份档案袋,在它即将被抽离桌面之时,O'Donnell的手又压了上来。

“Tony,听一次我的建议吧,”他敲了敲桌子,提醒Mendez看着他,“拿出你的专业性,如果你觉得你和Solo之间没有什么的话,那你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Jack,我明白。”他说了两次来强调他明白这一切,在他选择要那么做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接受这一切,只是他当时没有发现,接受现实原来比说谎要难得多。好在他还是能够在别人面前很好的生活,他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了,再来一次也说得上是得心应手,而这至少能让O'Donnell放心些,他还问过Mendez怎么可以把这些事情消化得这么好。

Mendez想,他只是不明白喜悦总是很容易表现、痛苦则不然的道理罢了。


可能是睡前喝了太多酒的缘故,Mendez这晚睡得不是太安稳,他反反复复地睡了又醒,最后干脆比原定时间早了两个小时到了机场。另外两位已经早两天错开了时间到达了罗马,为了安全起见,Solo和Mendez也是以不同的身份搭乘了不同的航班先后入境,在那之后他们又以不同的身份先后入住了酒店。说起来已经是任务执行阶段了,两个人却又始终没碰上面。直到任务小组的四人都终于到达同一酒店,才按照计划中的那样约定了晚上在Solo的房间会面进行会议。

Mendez走进房间的时候Sanders麾下的另外两位特工也已经在等着了,他们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则拘谨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房间的主人Solo则占据了长沙发的大部分面积,手里端着的酒喝得快见了底。Mendez没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大概扫了一眼,就把手上相同的三份文件递了出去,Solo没有要伸手接的意思,Mendez便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的酒瓶旁。

“那么我们开始吧。”Mendez轻声、沉稳地开口。

Solo这才坐直了些,酒杯被随意放到了地毯上,他也翻开那份文件扫了下,和他之前了解的没太大出入,唯一的作用大概在于这么几张纸能够让Solo的视线有个停留的地方,这样他就不用去看真正的Tony Mendez工作中的样子。他好奇,并且对此充满探究的欲望。

但他并不准备就这么袒露在Mendez的面前。

在Mendez叙述的过程中,Solo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绷紧、而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在Mendez的同事这一层——他本来就是,不然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Mendez工作中的样子倒是和他之前所见所想象的没什么出入,认真负责,对细节有一些超乎寻常的偏执,即使是分配任务和告知大家注意事项的时候,他的口气也不带有任何一点会令人不舒服的压迫。

“我以为这任务……是由我来负责接近目标?”几乎没有人打断的会议,在最后才有人提出疑问,任务内容的调动显然让这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意外,临时对计划做出了一些调整。”

那人就没再提出什么疑问,他又和Mendez讨论了几句后就回房间准备和Sanders电话汇报进展了,剩下的另一人依旧坐在办公桌上,书写整理着刚刚他们讨论的一些细节,Mendez和Solo交换了手上的资料,又进行了仔细地审阅。

“经常会出现这种临时改变任务角色的情况?”Solo捏着档案袋里附着的那些关于目标的照片,又向Mendez提问。

“不经常,但在没有太大把握的情况下,通常由我负责伪装身份接近目标任务。”Mendez像是有点惊讶Solo竟然用这么平和的口气单纯地和他讨论工作问题,但他还是表现得专业且冷静。

而Mendez越是平静,Solo就发现自己越是无法平静,他像是和Mendez处在两个完全相反且极端的位置。Mendez所表现出来的从容像一簇星火,稍稍一碰就能把Solo的平静和理智烧个精光。

“唔,不意外,毕竟我所认识的Mendez最擅长这种事了不是吗?CIA的伪装大师,我怎么忘了。”

在场的另外一人因为不明就里而没有表态,他有点尴尬地抬了抬头感受了下这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然后又把脸埋进了文件里。而Mendez,他不仅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蹩一下,连眼睛里的波澜都没有了,就好像Solo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晚上,他坐在那里,既不期待什么,也不指望什么,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让Solo成为了他谎言下的失败者。

“最近怎么样,Solo?”Solo等了一会儿,等来了Mendez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候,而且是带着平等的善意的——毕竟这个问题至少有个明确的接收对象,而这个对象已经太久没有听到Mendez以他为主语说过的话了。

Solo能感受到Mendez浅浅的鼻息声,他无法让自己的目光别开,以至于Mendez棕色的眼睛又勾起他心里的一股燥热。

噢,这个厉害的,完美的,彻头彻尾的,混蛋。Solo几乎感到窝火。

不久前的那个晚上在酒吧的碰面很突然,那时Solo是准备好的那个,该用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所有的尖锐都让Mendez措手不及。但现在不一样了,Solo明白Mendez这次也准备好了,他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面对Solo了——就像现在这样,周身竖起一道壁垒,语气平稳地向他问候,听起来礼貌,生分,仿佛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好说,”Solo用手掌撑着下巴,四根手指依次点过那上面因为劳累来不及打理的细小胡茬,像在弹奏着什么,“被人来了一针制幻剂,威胁着进了CIA,又被我爱上的人用麻醉剂弄晕了,接着他告诉我他是个骗子,就这样我还是得和他做同事,哇哦,我忘了最重要的部分,那个骗子竟然可以一个转身就什么都忘了,像失忆似的,要我说,我最近过得还挺精彩的,你看呢?”

他从始至终没有移开投向Mendez的视线,他不想移开,有一瞬间他觉得他都捕捉到Mendez瞳孔里泛出来的悲伤了——很短很短的一闪而过,短到Solo无法分清那到底是他壁垒后的脆弱,还是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坐在一边的办公桌上一直埋头写字的人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发出砰地一声,他用尴尬的一声抱歉打破了Mendez和Solo之间的沉默。

“辛苦了,大家,”Mendez闭了下眼睛,在睁开又站起身,“早点休息吧,未来几天还有很多需要我们做的。”

身处局外的同事如获大赦般收拾了东西向Mendez和Solo点着头跑出了房间,Mendez也弯腰整理起了东西,Solo咄咄逼人的目光却一直胶着在他身上。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Mendez的动作短暂地顿了顿,然后一切神态又恢复如常了。

“晚安,Solo。”他一手抱着文件,一手拉开了房间门,道晚安的时候,他的语调让Solo想起那个已经消失、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的Kevin Mendez。

即使事到如今,Solo仍明白,他和那个从一开始就失败的自己没什么区别——只为他竟然还能清清楚楚地想起Mendez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每一个细节,每一点情绪,都是那么明晰地翻涌在他的身体里。该停止了,他在心里苦笑。这一切都该到此为止了,为什么还要去追溯相爱的起源?记得他发呆时透着光的眼神,记得他给你的第一抹笑容,记得他向你展露的好意。为什么,要去纠缠这些记忆?

你明明知道那都是假的。

要么去爱。要么去恨。

要么就,忘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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