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o/Mendez】谎言悖论 第十一章

之前好几篇混着一起写,感觉前段时间状态(?)不是太好,调整了一下,决定这篇在(至少)保持周更的基础上能一直连载到明年情人节,虽然不清楚那个时候还会有多少人在(QAQ),不过这篇特工组的长篇还是决定延续久一点

(其实本来也预计有十五章左右,再多往后延了三四章而已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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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任务小组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来让他们各自在这个城市的身份更真实可靠,Mendez扮演一位摄影师,当他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单肩背着包在酒店附近的大街小巷慢悠悠穿过、挂着迷惘的神情用蹩脚的意大利语问路的时候,没人会怀疑他这个艺术家观光客的身份;Solo则是一位只想在酒店享乐的商人——没人在乎他是做什么生意的,所有人第一眼都会被他品位不俗的装扮、价值不菲的手表、定做的西装和皮鞋、还有那张根本就不想去深究什么问题只想盯着看的脸所吸引,谁还管他是从事什么行业?至于另外两位,本身就是负责在房内监听和负责后勤联络的,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如来时一样低调安全,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可。

白天他们要做的就是这些,而一到夜晚、临近十点的光景,让Mendez佩戴上窃听器坐进位于酒店高层的酒吧、Solo则在现场另一处敞怀豪饮吸引注意共同等待目标人物踏进酒吧喝上两杯就是他们唯一要做的事。

在Solo已知的情报里目标是一名在各个国家都能转圜有余的掮客,那么他手上有的东西自不用说,必然是涉及到两国安全能够为他获取极大利益的机密文件。但这也只是Solo的猜测,小组里其实没人真正在意或过问那里面到底是什么,CIA的所有任务都没有绝对公平和绝对真相,这种灰色地带在Solo加入CIA前就已经领教过。

目标踏进酒吧前依然会在门口处习惯性地先和保镖一起谨慎地用目光扫荡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后才会真的进入。在这过程中目标的眼神会在Mendez的侧影上多停留一会儿,然后又犹豫着移开。Solo明白为什么会将Mendez和原定的人选调换角色,原定的那位从长相都身高都更适合潜入人群中成为那种不起眼的狠角色,却不太适合坐在酒吧这种地方等着别人来搭讪,也许从头到脚彻底换个行头打扮成另一类人会有效果,但那又太显眼。

而只有Mendez,他可以温和有余地和任何一个上前来与他搭话的人愉快沟通,聊聊对罗马的想法,说说彼此去过的地方,就好像他会让人失去任何该有的戒备心。当你不介意性别,又不想找那些花点钱就能了事的人打发夜晚时,Mendez会是这类人眼中的绝佳选择。

Solo毕竟也曾想给他带去丁点慰藉好让他看起来不要那么平静到空洞的,他对此深有体会。

实际上窃取一份文件对Solo来说原本算不得什么难事,更犯不着动用一个小组、乃至于Mendez再次用伪装身份登场来从旁协助。只是当这份文件被放在一个军用级别的高级密码箱、而只要目标离开房间出去办事箱子又永远和他保镖的手铐在一起、尤其CIA还特地交代不要暴露行踪被人抓住把柄更不要闹出太大动静的时候,它就成了个难题。因为就算是他回到酒店晚上在酒吧里找点乐子的时候,敬业的保镖也永远带着箱子如影随形。Solo仅仅见过一次他在酒吧的样子就明白他是在搜寻什么,三天里他都在注意着Mendez,但并未有所行动。当然,没人会来搭讪一个看起来就神秘兮兮不好招惹的家伙,不管他多有钱都是,所有人都会更喜欢Solo这样的。只是也总有胆子大的,因此三天里目标主动搭讪成功过一次,这是唯一一次他在酒吧里待得久了一些、看起来是为了不错失机会而让那名和箱子捆绑在一起的保镖先回了房间,至于另外两次则一无所获,最后根据放置在目标房间的窃听器来看,他还是从外面喊了两个人回来。

他们唯一的突破口也正是来源于此,只有当那名保镖先回到房间的时候,那只看起来价值千万的箱子才终于会被解放出来,然后被小心地放置进酒店的保险箱。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在箱子被放入保险箱后把箱子拿出来就行?”O'Donnell在电话里听完Mendez一天比一天详尽的想法和计划,顺着他的思路发问。

“我们准备在酒吧拖住目标,而Solo只要在正确的时间内先于保镖潜入房间就可以找到机会了。”酒店的保险箱虽然常见,但如果没有Solo这种专业人士的处理,还是得花费上不少时间甚至可能闹出预想外的动静,因此这件事交给对此最为擅长的Solo没人有异议。

“但如果目标发现箱子不见……”

“他不会发现的,我们会换一只一模一样的进去。”目前没人知道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连上级都只含糊其辞地说是一份文件,模糊到根本无法伪造另一份以假乱真的。因此,他们决定只调换箱子,根据Mendez拍下的照片联系当地的线人弄一只外观看起来差不多的不太难,而至于解开密码的任务,只要给Solo足够的时间,没有他开不了的锁——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弄到箱子。

“而等他发现不对劲至少也得是8小时之后了,顺利的话那时我们已经撤离了。”

O'Donnell没去问不顺利的话怎么办,从Mendez笃定的语气里他就能猜到任务进行到第四天,他们一定也是有了大概率的把握才会将最终成型的计划报告给他们,就算不顺利,CIA也会有相应的后备计划,只不过那可就不止是闹出一点点小动静这么简单了。他没有什么太多需要担心的,唯一要担心的大概只是Solo。

“那你和……”

“一切正常,”Mendez口气没什么起伏地回答O'Donnell,“你自己忘了你给我的建议?”

“当然不是,”他只是很难想象Solo能够心平气和地看着Mendez再一次用相同的方式去靠近一个人——即使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安排,“你觉得没问题当然最好。”

这个任务从出发前就被Mendez认为不够完善,每一点细节都是在他到达了罗马根据观察和变化实时改进补充的,因此随时和上司保持沟通商议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他们在今天的行动开始前又聚在一起短暂地开了个讨论会,负责监听目标房间的那位明确表示目标有跟保镖提起过“那个每天都坐在吧台差不多位置看起来没伴的男人”,没有更多明显特征的形容,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他是在描述Mendez,也一致认为他们已经向明朗的方向靠近了。只有Solo,是在场唯一没发表意见也没出声的人,但他清楚,无论他做出任何表态、无论他多想干脆就制造一场只引起混乱的火灾或车祸来完成目标、都不会对Mendez的计划有任何动摇。

他又喊了两瓶酒,分出点心敷衍着身边极好地掩盖了他视线所在的女士们。目标这会儿已经坐在Mendez旁边的空位上聊了好一会儿了,他如了所有人的愿,没再把他那点显而易见的心思拖到第五天——毕竟再拖下去,他就要完成交易离开了。

Solo瞥见了他们的目标的手缓慢但明显地下移了,直至挪到Mendez的侧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而Mendez只是低了低了眼睛,除了睫毛上下扑动之外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但这种细节足以成为一个鼓励对方继续下去的暗示了。只有Solo最清楚Mendez那种略显紧张又朦胧的表情在别人眼里看来具有多大的诱惑力——他曾经一度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也许现在也是。

他喝了口酒,压住了上涌的血气,看着目标更大胆地、得胜似的揽住了Mendez。两个人又以近乎贴着脸的姿势聊了几句后,Mendez用自然垂下的手给Solo打了个手势,暗示可以进入最重要的阶段了。Solo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在箱子和保镖离开之前离开,走安全通道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再从外部潜入目标房间。

为了替Solo争取更多的时间,Mendez保持着耐心和目标聊着天,最初目标只是在吹嘘自己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他在意大利、甚至更多国家有多吃得开,Mendez以好奇和羡慕的神情回应着。之后目标就开始好奇Mendez了,好像对他这种自由摄影家一无所知似的提出了许多蠢问题。

“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我必须说,你太特别了。”目标又和Mendez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也有相同的感受,”Mendez没多喝,他只抿了一口,“谢谢你今晚请的酒。”

该找新的话题了,Mendez想,实际上他有一点模糊的想法,那就是,被话题绕着聊天乃至于被拖延时间的其实是他自己。

“不错的表……”目标的手突然地伸了过来,抓住了Mendez的手腕,Mendez有点意外,毕竟手表里有个窃听器,但他没表现出惊慌。Mendez正准备礼貌地抽回手,却发现剩下的那名保镖已经站在了他的手后,而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道这就没那么善意了。

他迅速整理好了表情以让自己看起来疑惑茫然,不过目标没给他表演的机会,他的手指摩挲上了表盘,像是十分清楚里面有什么:

“不如我们现在来聊聊,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Solo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从何生出,反正就是让他从里到外都不舒服。他起先顺利地先保镖两分钟潜进了房间,听着衣柜下方的保险箱被锁上后保镖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很快就没了动静,Solo希望他是打起了瞌睡,为了避免目标提前回房间(他也不想让Mendez和那个人独处那么长时间聊那些有的没的)Solo也没等太久,反正在更多人的场合悄无声息偷走被重重上锁的东西他都没失败过。酒店的保险箱很好对付,没有额外的警报系统让偷天换日变得更加便利。算起来的话,他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的。一切都很顺利,没人不喜欢顺利,但是当这种毫无阻碍开始让他内心警铃大作的时候,这种表面上的顺利就不可爱了,它更像一个裹了甜美糖衣的恶魔,挠着你的后背和脚底,让你全身上下都说不出的难受。

他在这种疑惑中绑好了安全绳,又爬出窗外按原路返回,箱子正结结实实地绑在他的身上,在这几分钟的攀爬时间里他以为这种难受的感觉来自于他预感到自己会摔下去,但这也并没有发生。他继续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抛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专心对付这只好不容易搞来的箱子。

只不过箱子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解下来,他的房间就被暗号式的敲门方式敲响了。Solo觉得那种奇怪的不安正在他身体里渐渐膨胀。

“Mendez暴露了……”负责监听的成员在Solo拉开门后迅速闪了进来,他的口气是慌张的,脸色上却没表现出来,在这种时候,保持镇定——哪怕只是装作很镇定都是必要的措施,“我们暴露了。”

嘭。那种不安在他脑子里四散爆开,那倒使得Solo反而又没那么难受了。也许和Sanders有关?不过Solo很快就否决了,Sanders就算要报复,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并且还多搭进去几个CIA的人,一旦CIA在这种涉及两国安全问题的交易中暴露,丑闻够他们难堪好一阵子。

“另外那个呢?”

“正准备下去找Mendez……”

“你和他带上箱子以及所有和CIA有关的东西离开,我去找Mendez。”Solo很快做了决定,既然不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那这摆明了就是针对CIA的陷阱,这样倒也好办得多。虽然他们没有明确地说过这任务里谁是带头指挥的那个,因为大家都默认Mendez就是那个中心,但是当Mendez不在的时候,其余两人好像也很愿意信服Solo做出的判断,即使他才加入CIA不久。

他们各自发挥了最强的执行力,尽量不让自己成为拖后腿的那个。Solo翻出了几件武器后就奔向了酒吧,既然目标是在酒吧这种公开场合揭露Mendez身份的,那他的处境就还不会太糟。他在这段短短的寻找期间尽量让自己别去想那个该死的目标在窃听器被毁后对Mendez做了什么——在他得寸进尺地捏了Mendez的腰又和他几乎面贴面地交谈后,又做了些什么?

最后他在安全通道的楼梯间找到了Mendez,毕竟他只要笑着随意打听一句就能得到线索,大家都愿意和Solo说话。他在昏暗的楼梯转角看到Mendez的时候他正靠着垃圾桶,手上有个出血的地方被他自己用另一只手自我保护性地按着,而耷拉着的脑袋显示着他的毫无生气。Solo几乎是第一时间去摸他的脖子,以确认他还有心跳。目标和他的保镖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也许什么都不用做,毕竟这么轻松就把埋伏已久的他们从酒店里赶跑了,换做他可能也会原地不动就坐在那儿偷笑的。但他笑不了多久了,Solo把Mendez打横抱起来后想,他会找到这个人然后让他也尝尝苦头的。

他来过罗马,有过几段不错的回忆,不过那些隐藏在街市之间的小旅店他还是第一次踏进,设施肯定不尽如人意,但至少不会有尽职尽责的管理人员反复盘查你的护照、有一点可疑就吓得他们要报警,这就是Solo选择它们的理由。就像现在,他面前这个披了条毛毯刚刚从瞌睡中被Solo吵醒的女孩一脸烦躁地指着墙上那张破落的价目表,似乎Solo正扛着一个男人这件事根本没引起她的注意。唯一引起她注意的只有Solo递出去的那叠钞票,他故意多给的,女孩也心知肚明,显见地露出一点笑容后又恢复了冷淡,然后用意大利语问了句需不需要安全套,被Solo回绝后,她又在递过钥匙时没什么必要的用不熟练的英语说了句祝你们愉快。

没人会对这种现状觉得愉快,特别是在如此糟糕的环境里。Solo把Mendez放到床上时床发出了咯吱的响声,更别说房间里这种没法再多亮一点的灯光、廉价的清新剂也没能掩盖掉的潮湿霉味、还有黄一块白一块的墙上挂着的仿制名画——Solo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他也想让Mendez能躺在一个更好的房间里,但目前也只能将就了。

Solo第一时间查看了他手上不平整的伤口,很长一道,皮肉都翻开来了,不像是刀造成而更像是在打斗或者挣扎中被什么划伤的,这意味着他还得出去一趟,因为伤口必须消毒也必须包扎起来。他转去那个唯一还让他觉得稍微能接受的浴室看了眼挂着的毛巾,最后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手帕。他把手帕在热水里泡了个透,为了拧干手帕他的手也被烫得红红的,不过他无暇在意。他脱了Mendez的外套和鞋袜,把昏过去的Mendez翻来翻去完成这些倒比想象中简单很多,他虽然高,却不算沉,无意识的时候更是软绵绵的。Solo用手帕把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了一遍,确定除了手臂之外没有其他的外伤了,这并不能让他放心,因为他知道Mendez肯定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而且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往好一点的地方想可能就是后背和脖子,糟一点的话就是脑袋。他虽然不喜欢Mendez这颗固执聪明又死心眼的脑袋,但他也不希望它受到任何伤害。

这一系列的过程中Mendez都没能有什么反应,只有一次,在Solo卷起他袖子的时候他被盖在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不过Solo并没看到。

等全部忙完了,Solo才喘了口气,他为Mendez盖好了被子,又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在他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找能为Mendez疗伤的医药品之前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了,也没什么他想做的了。他现在只想就这么坐着,看着躺在他面前的人,安静,脆弱,柔软,不设防。

如果他一开始认识的就是这样的Mendez,是不是也一样会对他欲罢不能?

Solo在心里问自己,然后用声音给自己回答。

“我不知道,我想我陷入了一个悖论。”

Mendez的眼皮又有了轻微的动作,那种抖动像是在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或者仅仅只是想睁开眼看一看说话的人是谁。

不过他很快就失败了。

“我想伤害你,但是我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于是垂在Mendez额前的刘海被抚开了,接着换成了带有更真实体温的、Solo的手,他用指腹轻柔地擦过Mendez的额头、滑过眉骨,最后小心地在眼角刮蹭了两下。这算是什么?他多么不想承认这是留恋。他一直在等,等Mendez反击他,责备他,和他把所有事都摊开来然后争吵,对他说“我帮了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个混蛋”。但他知道他不可能等到,Mendez永远不会这么对他,不管他说了多混账的话都好,Mendez都不会给出他所期望看到的反应。

“Tony Mendez——”这是Solo在知道真相这么久以来第四次喊这个名字,第一次他在确认,第二次他想让这个名字的主人滚得远远的,第三次他用这个名字来伤害对方,而这第四次……他不知道,也许他仅仅只是想告诉自己,他拿这个名字、这个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办法。当初他或许也不自量力地试过遗忘看淡,但如果说有什么比爱上一个人更恐怖的话,那大概就是尝试忘记一个你根本不想忘的人,那会让你每天都被迫捱上一刀,而痛楚无时不刻都会传来,永无终止。

“——给我一个恨你的方法。”

他看着床上彻底陷入昏睡的男人收回了手,终于从喉咙深处开始,往上泛出了苦涩。

2016-12-19  | 221 14  |     |  #亨本 #Solo/Mend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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