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个命已经四万字了我写了点什么..

章一     章二    章三    章四

五.

“不行。”布鲁斯看着克拉克，还是那张端正规矩的脸，连信息素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比平时稍强一些、这都还比不上他战斗时的十分之一，可眼前这个饱含深意的微笑带给布鲁斯的感觉却难以描述。

“为什么不行？”克拉克听着在窃窃私语间不断变化的赔率脱下了T恤随手扔开，他健硕完美的身形不免又引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我认为这会很有意思。”

虽然他们两个都没再提过有关于上次打架的事，不过实际上，布鲁斯认为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为那不是什么愉快记忆。布鲁斯搞不明白克拉克是从哪个角度去考量才会认为“有意思”的，毕竟他可不想因为一记出拳就当场骨折。

“你最好适可而止。”布鲁斯警告完以后发现自己有点紧张，他既要担心会不会有人把克拉克和那个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家伙联系起来，又要和看上去绝不打算就此退场的克拉克周旋，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后者都比前者更难应付。

“捣乱？”克拉克的手扶在后脑勺上抓了两下，又转了个身问自己身后的人，“你们想看我和他打吗？”

围观的人们在互相交换着眼色，不知有个分不清状况的谁在后面嘀咕出了一句不那么响亮的“当然”，于是接二连三的起哄声也就跟着这一句统统爆发了出来，布鲁斯的脸色则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愈发不好看。

“我不会‘作弊’的，”克拉克耸耸肩，很清楚布鲁斯在考虑什么似的做出了一个保证，“何况我也是有痛觉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先……”

布鲁斯的拳头在克拉克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朝着他的下巴挥过来了。他将力量集中到了这出其不意的一拳上，而控制着不使用任何能力的克拉克趔趄了两步差点跌倒，如果不是他非同寻常的身体结构，恐怕他的下巴就会因这一拳而脱臼。他知道布鲁斯对自己擅自做出的“挑衅”绝不会有所手软……

然而这一记准确的攻击竟然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留——克拉克晃了晃脑袋，他倒没有不快，能够让布鲁斯抛开顾虑再次对他挥拳在某种程度上也达成了他的目的：他觉得自己所作出的判断是客观的，但克拉克却用身体力行去证明了那并不全是正确的，他想反驳布鲁斯，他想让布鲁斯别总是固执地被那些想法局限。这目标在当下大于了一切，让他无暇顾及摘下眼镜的后果，反正如果真的有人发现并且喊出来了也没关系，他可以随时带着布鲁斯一起消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和痕迹。布鲁斯却没给他太多分神的时间，他跨过右脚上前一步拳头又直接朝克拉克挥来，克拉克向左闪开后布鲁斯又迅速变换了方向，他的左手攻击了克拉克的肘部，克拉克也出于纯粹的防卫反应回击了一拳。无论他如何控制，以他的身体质量而施展出的攻击普通人都难以抵挡。好在布鲁斯从来不是普通人，他选择躲避方向的决定下得很及时，所以最后这一拳只是打到了后仰的布鲁斯的肩膀，这总算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克拉克感受到自己确确实实攻击到布鲁斯的时候还是用明显的面部表情表露了内心的犹豫，那是个很短促的空白，但也足够布鲁斯去抓住了。他没放过这个机会，持续攻击着克拉克的肘部，想通过反抓他的手臂来钳制他。克拉克虽然至今没能好好接受过有关近身搏斗的训练，但他至少已经完全有能力掌握并分析攻击者的进攻模式，所以他放弃了出拳，而是同样开始想办法去缠勒布鲁斯的胳膊。

这种被动转换为主动的防守并没能使灵活的布鲁斯觉得难缠，他往后退开和防御的动作很连贯，轻巧地就从克拉克能触及的范围中逃脱了。几乎是没有停顿的、他侧转身踢向了克拉克。上一次他用这个姿势反击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只是被克拉克趁机拽住了脚然后重重丢了出去，但这次的效果大不相同，克拉克信守承诺，他用正常速度试图躲避，不过还是没能闪过。布鲁斯的脚准确地踢到了他的左肩，他在向后侧倒的瞬间努力想保持身体平衡，没想到飞速转身的布鲁斯又是一个绊扫。在克拉克终于跌倒在地的瞬间，布鲁斯顺势扭住了他的手腕、同时跪坐到了他的身上，而他的右膝则恰当地顶在他的肋骨之上，借着身体下沉的力量，布鲁斯将克拉克牢牢地制服在地。

“还要继续吗？”布鲁斯贯于膝尖的力量足以让不使用任何一项超级能力的克拉克动弹不得，但他也在急促地喘气，“他们要开始倒数了。”

“五！四！”

克拉克撇撇嘴，自下而上看着布鲁斯。其实他只需要半秒就可以将布鲁斯再次掀倒在地，他甚至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技巧、仅仅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布鲁斯就能完全扭转局势。很快他就从布鲁斯的眼睛中明白了，布鲁斯远比他要更清楚这个事实。

“三！二！”

附加在克拉克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接着是手臂得到了自由，布鲁斯在最后的倒数来临前起身离开了，连不远处有人冲着他喊“来拿奖金”的声音都没去注意。克拉克跟着站起，发现布鲁斯的肩侧还是淤青了一大片，那些或输或赢的赌徒们识相地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他捡起T恤套上，跟上了草草披起衬衫就推门而出的布鲁斯，在那之前，他不忘替布鲁斯拾起了那件西装。大概是想说的太多，所以一前一后疾步走着的两人都没说什么，直到布鲁斯拉开驾驶座的门，克拉克才上前一步把他挡开了。

“我来开车。”他这么说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扶着车门的、布鲁斯红肿着的手背，语气有点儿不容抗拒。

布鲁斯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争端上，他随即松开手听话地转去了后座。他没对克拉克的驾驶技术过多苛责,一路上布鲁斯基本都把视线放在窗外。大都会的夜晚与哥谭的夜晚大相径庭，布鲁斯不是不享受这种短暂的沉静，只是驾驶座上通过沿街的灯光投到他眼里的侧影实在让他分心，那个人的信息素也是，那股厚重的气味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有了情绪，它们像是小心翼翼地在安抚着什么，让布鲁斯完全没法真的发火。

“如果你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克拉克用诚恳的道歉撕开了沉默，可惜布鲁斯没给他能把这句尴尬的开场白说完的机会。

“你的眼镜。”布鲁斯将头扭了回来，食指在太阳穴上轻点了一下。

克拉克顿了顿，旋即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额头，然而那也于事无补了，他并不打算再把车掉个头然后特地进去取一趟可能早就被他摔坏了的眼镜。

“没关系，我还有几副备用的，”摸着额头的右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盘，“毕竟眼镜对我来说是时常需要补足的易耗品。”

他这么自我调侃道，以为布鲁斯会多一些细微表情的——看起来像笑的那种。结果布鲁斯不为所动，他看向后视镜，发现布鲁斯也正通过后视镜瞧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镜子中奇妙地相接了。这个对视于克拉克而言满含着说不出的微妙，他知道布鲁斯在酝酿着什么，而自己只能这样静静等待，他放慢了车速，同时细心地听出了布鲁斯的呼吸频率终于放松了一些。

“我第一次上场的时候，对手是一个连胜六局的Alpha，”布鲁斯挪动着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低沉的声音朝前座传去，“他比我还要高一个头，最后我打断了他六颗牙齿，他一直在流血、却还是想要爬起来和我再打一轮。之后老板告诉我，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能让他的三个女儿吃上饱饭。”

克拉克很想解释一句他对布鲁斯来这里的动机不曾有过负面的看法，不过他只是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我把那晚的奖金都送给他了。”布鲁斯摸了摸手指指节上破口的地方，那里已经结出了一个新鲜的血痂，因为合成剂的作用，血液暴露在空气中并没有让他真实的信息素扩散而出，“他收下了，并且说输给我并没有让他觉得不服气。我跟他都用拳头得到了我们想要的，这很值得，也很公平。”

“但你今晚破坏了这里的公平。”他抿了抿嘴唇，又继续说道，“你不该上场的。”

“是你带我来的，”克拉克对此表示出了异议，“何况我没使用我的能力，你也确实用技巧赢了我，这结果很公平。”

“那只是因为你隐藏起了它们。”布鲁斯不会忘记即使这样，这个强大到难以估测的Alpha依然只用信息素就令所有人就噤声了。

“而这无非是证明了有很多事不是光靠隐藏就能改变的。”克拉克实在太想告诉布鲁斯，证明他们之间存在不同不具有任何意义，“你觉得地下拳赛公平，我觉得地下拳赛非法，这并不能说明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你认为我不会上场也不能上场，但最终我也证明了就算不戴眼镜，被人认出我就是那个穿制服的氪星人的概率也不大，不在意超级英雄的人也许和在意超级英雄的人一样多。”

事实上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有太多不得不去隐藏起来的东西。克拉克如是想，同时又提醒自己别就这么说出来。

布鲁斯还想说的话被他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承认他今天的“一时兴起”确实有着某种目的，不为什么，只为这几日突然之间变得过于亲近的现状令布鲁斯不得不有所警醒。他不是要推开克拉克，可是他也不希望克拉克再往前多跨近一步了。只是他没想到克拉克如此缜密地推翻了他的定论。就像他也没有想到克拉克会真的丢掉那副眼镜然后和他公平地打了一架一样。他再次垂下了眼睛，没注意到车已经又驶回了克拉克的公寓所在的那条街。

“为什么回这儿？”他一下子挺直了背，又在差一点撞到车顶的时候缩了回去。

克拉克合拢了嘴唇才憋住这个因布鲁斯的动作而差点爆发出来的笑，“你没告诉我要往哪里开，所以我就……”

“我现在告诉你，”布鲁斯有点愤愤地抓住了前座的椅背后将上半身朝驾驶座靠了过去，“立刻调头然后……”

“你准备明天就带着这些显眼的伤公开露面？我记得你明天还要出席一个活动，”车子平稳地滑进布鲁斯下午停的那个位置，克拉克像是根本不打算给布鲁斯反驳余地似的直接熄了火，“至少我能够让那些红肿在明天到来之前消退，这个理由可以吗？”

布鲁斯的手指在座椅的皮上气恼地划拉了几下，克拉克故意没去看他，接着后座的人瞪着那个先行下车的身影考虑了一分钟还是下了车。布鲁斯跟着克拉克回到了公寓，不怎么情愿地借用了克拉克的那个小浴室，热水是在克拉克与大楼的管理周旋了十五分钟以后才有的，对此克拉克向布鲁斯解释这是因为他平时从来不用热水。通常他从拳赛回来后不会有这么多的伤，但毕竟他今天单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了克拉克，所以那些碰到热水反而更加酸痛的伤处也就不算什么了。克拉克替他准备的T恤不仅偏大，还有一股没冲洗干净的、肥皂泡残留的味道，好在布鲁斯并不是太介意。他重新坐回沙发的时候克拉克已经把药箱里的东西都摆了出来，克拉克给破口的地方做了些简单的处理后，又拿来了早就被焐热的毛巾像是准备替他处理红肿的手指关节。这整个过程中，克拉克的动作都专业而熟练，不过布鲁斯并不需要问出口，他只是蹩住眉头用思索的神情看着克拉克，克拉克就理解了他的疑问，同时给予了解答：

“我在墨西哥边境的医疗救助站待过三个月，当时学到了不少。”他拿热毛巾包住了布鲁斯的手掌，其实他清楚用自己的手控制热度会更好，但眼下这个方法更不会让布鲁斯抗拒，“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改造的，条件很差，没有像样的仪器，没有空调，没有消毒设备，连纱布和酒精都是靠各种无政府救援组织捐献的。那里总是人满为患，多是老人和抱着孩子的妇女，也许我可以为她们做更多，但在那时我只是学会了这些，或者靠打短工为她们买几罐牛奶、不然就是修理一些已经废弃的轮椅、再把这些勉强能用的东西送给老人。”

“那也很好。”布鲁斯皱皱巴巴的情绪好像在克拉克缓慢真切的叙述间被平复了，他真心实意地接道，“你为他们做了很多。”

“时常有人在工厂里死去，”克拉克悄悄提高了自身的体温，而那恰当的温度很快又通过毛巾传向布鲁斯的皮肤，“即使如此艰苦，那几位年轻的无国界医生依然在坚持。直到有一天，来了一帮毒贩要抢占这个工厂作为交易据点，我没有忍住，我想那群毒贩绝不敢再打那个地区的主意，但同样，和我朝夕相处的人们也一样被吓坏了。”

他停了停，注意到布鲁斯屏住了呼吸。毛巾的隔热作用忽然令克拉克觉得不满意——也或许是别的动机，克拉克没去细分，他干脆把毛巾放到了一边，直接将布鲁斯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布鲁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但克拉克又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次，这次布鲁斯接受了。带着恰当温度的指腹在他仍红肿着的手指关节附近打着圈揉按起来，透着难以名状的温柔。

“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完全不了解这些？”克拉克抢在布鲁斯准备说话之前打趣道，“我以为你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就已经把这些全部调查清楚了。”

毕竟这理所应当是布鲁斯会做的事。克拉克其实从不介意布鲁斯的戒备，这个人只是太过于擅长自我防卫了，就比如当克拉克抓住他的手时、他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危险却还是会想要避免接触。而这一点、从克拉克认识布鲁斯的最初就早已深深明白。

“……调查过一小部分，”知道克拉克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布鲁斯始终埋着头，“然后觉得将时间花费在这上面意义不大。”

克拉克因为布鲁斯少见的诚实笑了，他毫无芥蒂地继续说道：“离开墨西哥之后我又回到了美国境内，在海上漂了半个月，我还想着好好学习下如何捕鱼，却没想到被人喊了半个月的菜鸟。后来又去酒吧当过一阵子侍应，还有加油站、便利店……”

“频繁地更换工作和居住地对你隐藏身份可没什么帮助，”布鲁斯抬了抬眼睛，在瞥到那一抹蓝之前又迅速移开了，“难怪你会被记者盯上。”

“谁会知道那些工作没有哪一次能善始善终，”克拉克每每想起也不免觉得无奈，“不是遇到油井爆炸，就是被骚扰女服务生的客人用酒淋了一脑袋。”

“你没有揍他？”布鲁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克拉克并没有长着一张受气包的脸，偶尔他仅仅是眯起眼睛或者收紧下巴的话就能让人感受到不小的压力，也许布鲁斯实在是太熟悉克拉克挤着额头万般挣扎强压下怒意的样子，所以那个想象中的场景也因此变得又可气又可笑。

“如果我那时候和你一起去见识过地下拳赛，也许我会的。”

得了吧。布鲁斯默不作声地在内心接了一句。他知道不管克拉克有没有去过那个酒吧的地下室，他都不会轻易出手的。今晚上场的克拉克权被他当作是某种意义上的失控，那很短暂，并且恐怕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而且除了那个分不清形势被一拳揍晕的家伙之外，克拉克没伤到任何人。

“在我中学的时候，被大多数同学当成了异类，他们用尽各种方法挑衅我，每一次我都想狠狠地揍回去。”克拉克像是翻找出了一只锁着回忆的箱子，让他想就这么一股脑地将里面的全部展示给布鲁斯，“但是我的父亲问我那是不是就会使我好受一点，他还问我有没有决定好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将改变世界。”

“还手是坏人，不还手就是好人，”布鲁斯对克拉克拥有这样的逻辑并不感到奇怪，“你是这么区分这个界限的？”

“我不知道，”他如实答道，直到今天，他都无法轻松予以判断，“因为我离开酒吧后不过五分钟又绕了回来，然后把那个混蛋的卡车捅了个对穿，你认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对的事。”布鲁斯不想反驳他，也不想和他争论，实际上他也从不想改变他，所以他尽量不以自己的主观想法去定义克拉克所做的事，这种盲目的错误不需再发生第二次。

所以他只是说了他认为的实话。这换来了克拉克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但我还是丢了工作，”这是情理之中的结局，“或者说是我被迫放弃了这份工作。”

“所以超人就是你迄今为止做得最久的一份‘工作’了。”

“记者也是，”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把布鲁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两手间，“怎么了？你不提记者难道是因为觉得我这个记者当得不成功？”

“……还不赖，”布鲁斯躲避克拉克视线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别扭，他空着的那只手拎了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往下滑了一次的领子，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件过大的T恤的味道融为一体了，“但比起超人还是差点。”

布鲁斯的语调很平和，既不轻也不重，这不像是夸赞，更像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肯定。但是克拉克心里那份甜美的得意却就此失去了重力，在他身体里漫无目的地欢腾了起来。他转而想去抓布鲁斯另一只需要热敷的手，布鲁斯却趁机将仍被克拉克捉着的那只抽走了。

“我该回酒店了。”他甩了甩手腕后又屈张了下手指，发现克拉克的超级能力确实还有不少意料之外的用处，可惜，这并不能成为让他愣愣坐在这儿任由克拉克的信息素包裹住他、让他觉得困倦并产生些微留恋的理由。

“那只手还很肿，”克拉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并且我认为你的肩膀也要处理一下。”

“我自己可以解决。”布鲁斯的烦躁显得很生硬，不管他想表现出什么样的心情，他那抹被藏得最深的、独一无二的真实信息素还是在克拉克的感官中出卖了他。

“我可不觉得你有办法让这些伤痕在一天之内消退，”克拉克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接着安静地坐在那儿，他的话语间压根都没费心去掩饰一下他的意图，“否则等你回到哥谭准备怎么向潘尼沃斯先生解释？难道你打算告诉他、说你和我又打了一架？”

布鲁斯看起来相当不甘心地咬了下嘴唇，克拉克就在那个瞬间又把他的手都捉了回来，等布鲁斯酝酿出可以反驳的话时，他的手掌已经一左一右地被握回克拉克的两手之中了。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想点别的或者看点别的，”克拉克可不是在抱怨什么，这个联盟组成后的许多次在蝙蝠洞的会面，布鲁斯就是这样只专心于手头的工作而完全忽略了周围人的存在，“这方面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

他听到布鲁斯因为这句话不太高兴地轻哼了一声，反之克拉克倒很高兴，因为布鲁斯像是为了跟他对着干似的干脆别过脑袋舒服地彻底躺靠在了沙发上，这张沙发虽然破旧了点，但胜在柔软，所以布鲁斯甚为满意。克拉克传递给布鲁斯手掌的热度始终保持在一个温度、他揉捏的力度也是。有几分钟克拉克只是认真盯着布鲁斯的手、指望它们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结果等他再注意到一直没出声的布鲁斯时，布鲁斯已经歪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很好理解，他实在太累太疲惫，也许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尽管布鲁斯从不承认，但他确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给予了克拉克太多信任。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布鲁斯卸下武装舒心地在他面前睡着的样子，第一次是在不久之前的农场。他微斜着身体，双眼紧闭，鬓角灰白色的发丝在白色灯光下变得刺眼，这让克拉克很想伸手去触摸。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布鲁斯的呼吸更平稳，信息素和心跳频率也没有任何异常，即使是之前他处于那样不正常的状态中，他也一样不需要什么帮助更不需要什么保护。明知他是如此勇武强大的战士，克拉克却还是想给他包容与安慰，也许他还想拥抱他，像上次一样把他裹进一件棉袄里，然后把他送到什么隐蔽的地方，时时刻刻确认他的安全。

他最终放开了布鲁斯的手，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将布鲁斯抱到了这个屋子里唯一的那张床上，顺带替他盖好了被子。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克拉克始终很害怕布鲁斯会醒来，而克拉克过于温柔的眼神届时可能会给彼此都带来少许难堪。大概是克拉克的信息素出于本人的意志而又变得更加柔和温暖，在这种氛围中觉得舒适安心的布鲁斯并没有醒。克拉克期待着布鲁斯能够一觉睡到天亮，他清楚布鲁斯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漫长而高质的睡眠。

顺利完成这一切的克拉克关了灯，然后自己躺回了沙发上。那本记着一串电话号码的本子正在克拉克的风衣口袋里待着，克拉克觉得它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在焦急地发出某种声音，像一种催促、或是一种提醒——

对现在的他来说，执着地要去确认什么不是疯了，否认自己心里不断滋生的欲望，恐怕才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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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前都不会开车不要期待！（如果我能写到那里的话）

这个电话应该第四章就打的我竟然写到现在还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