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盒唤醒超人时，也同时唤醒了他的另一种人格。 

那得保持更新8！！（因为想等全部写完从头修改所以30章开始都没怎么好好校对过，要是有虫不要客气直接帮我捉出来就好跪谢5555555）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

三十一.

“你确实做得不太对。”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很难评价的状况，所以戴安娜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她端坐在克拉克对面，脸上有些许严肃。她自认是局外人，更没有资格对他人的决定评头论足，但现今克拉克找上了她，诚恳地想要听她的想法，她当然也愿意实话实说。反正站在朋友的立场，她也是这样对待布鲁斯的。
“我不是在指责你的好意，也不是说你的出发点有任何问题，而是你原本可以选择更好的方式。”戴安娜敲了敲桌子，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像个长辈一样轮番在谁面前说教可不是她加入这个联盟的本意，可是显然大家都很喜欢找她谈心：
“哪怕提前知会一下我们和布鲁斯，事态都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她倒是能理解布鲁斯的愤怒，虽然克拉克拥有自己做出决定的权利、他也不必被任何所谓的团队情谊束缚，但既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联盟、为了减轻布鲁斯的负担，他就更不该把事情做得那么极端。
“如果提前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反对的。”克拉克苦涩地拉出了一个笑，就算是面对并不准备责怪他的戴安娜，他也免不了有一些负罪感。他搞砸了，一次又一次，而受牵连的，却永远是他在意的这群人。
“如果你提前让他知道，我猜至少能让他少一些被背叛的感觉，我们也能更容易接受一些。”戴安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言过其实，只是她回忆布鲁斯连日来的表现、想起布鲁斯那天对克拉克冷言冷语时的表情，不难从中体会布鲁斯的心情，信任于他而言如此珍贵——于联盟每一个人都是，然而任谁都知道克拉克和布鲁斯之间的牵绊远远要深于其他人，这就注定了伤痕不会靠克拉克几句态度诚恳的道歉就能轻易抹去，“相信我，我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戴安娜没有刻意提起那些与之类似的遥远往事，她只是低了低头，用轻一些的声音淡淡说道。
“但我……”克拉克颓丧地叹了口气，像是原本想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戴安娜等了一会儿，却等来克拉克说了句比解释更于事无补的：
“确实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戴安娜努着嘴轻哼了一声，仿佛在表达“在我面前说这些可没有什么意义”，克拉克自己也清楚这没意义，他只是太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是能一步一步让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岌岌可危。是因为梦里的一切都那么唾手可得、才让他以为现实中也可以如此简单吗？
“其实我觉得，只是我觉得……”戴安娜瞄向克拉克，不太确定自己的提议够不够保险，“你们最需要的其实是吵一架？”
他怎么会没想过？克拉克又苦笑了一记，但凡布鲁斯愿意对他发脾气、愿意把积淀在心里的怨怼都发泄出来，他也不会拿布鲁斯这么束手无策了。而今他连布鲁斯的想法都没法琢磨个透彻，就算吵架，他都无从入手。
“他不会和我吵架的。”克拉克思考后答道，他走进过布鲁斯向他敞露的内心，却又亲手把那扇门关上，这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劝告自己、绝对不能再用极端的方式去刺探布鲁斯的心了，“他根本就不会理我。”
“那就想别的办法。”戴安娜露出微笑，口气却不像在说笑——因为她相信如果这件事不能得到妥善处理，布鲁斯绝对会跟克拉克冷战到天荒地老，站在每天要见到两人的她的立场，她可不想被凭空波及，“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不想每天在冷冰冰的氛围下开会。”
克拉克在戴安娜温和的“勒令”之下又连连叹气，他看着戴安娜退开椅子准备离开，突然灵光一现：
“你还记得你说过一定要揍我一顿吗？”克拉克合拢了双手，大胆地向戴安娜请求帮助，说真的，他认为自己除非得到第三人的帮忙，否则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你说要是你真的揍我一顿然后我因此受伤了……”
“克拉克，苦肉计早就过时了，”戴安娜甚至没给克拉克说完的机会，她哭笑不得地抱起了手臂，“别指望我会掺和到你们的问题中，而且相信我，这百分之百会适得其反。”
戴安娜给他使了个“你最好慎重考虑”的眼神后很快又接下去说道：
“或许你可以想想，当你执意不肯醒来的时候，布鲁斯是怎么做的。”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和那个倔强到让人生气的布鲁斯打过交道，而戴安娜希望自己的小小体会能给克拉克带来一些启发，“我认为有时候，把情况考虑得太面面俱到也未必是好事。”
她说完便离开了，只留又一次苦闷起来的克拉克待在那儿独自陷入了沉思。

巴里摸了把脖子，总觉得那儿凉飕飕的。也或许是弥漫的尴尬让会议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以下才会让他有这种可怖的错觉。如果要他找出更具体的形容，可能除了“我想从这该死的会议中离开”之外没有更贴切直观的感受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布鲁斯和克拉克之间出现问题了，而且绝对是那种光靠坐下来谈谈无法解决的大问题。他倒是不介意在这事上装聋作哑以维持目前的虚假和平，但是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做不到——布鲁斯如雕塑一般被冰冻住的脸部肌肉让他今天从踏进大厅开始就坐立难安，他开始后悔没在会议开始前找到借口提早离开，因为有那么几分钟里，他甚至觉得一字一字刻板说着话的布鲁斯其实是个巨大的仿生机器人，如果不是，这个人是怎么能做到分发个值班安排表也能这么板正而令人毛骨悚然的？
“那个……我想问问……”他揪准了一个沉闷到几乎要让他窒息的间隙，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小心地提问，“如果临时有事不得不缺席值班，可以找其他人调换吗？你……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刚刚走上正轨……”
“可以。”布鲁斯简洁地回答道，实际上他的表情在面对其他人时能缓和一些，但这一点只有克拉克注意到了，“如果无法安排时间，任何人都可以来找我。”
“你确定你又要这样压榨自己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吗？”戴安娜重重地拢了下眉毛，对布鲁斯的善解人意表达了强烈不满，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联盟能运转得更有序、更规范，但这不该建立在蝙蝠侠一个人的过度付出上。
“呃……其实你们可以找我。”克拉克适时地打破略有些紧张起来的氛围，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包括完全没看过他一眼的布鲁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顶上的，反正我不需要睡觉……”
“你也是需要休息的。”戴安娜一脸正色，完全没有要顺着克拉克的意思让气氛缓和，“我只是想说，没有谁必须要完全牺牲，任何临时状况大家都可以一起商量。”
“临时状况根据具体情况再协商。”
布鲁斯果断开口，像是不打算为这种小问题和谁争辩，戴安娜原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听到巴里怯怯问的那句“结束了吗？”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看着巴里和维克多满脸写着“我需要更多空气”飞速冲了出去，仍留在长桌边的布鲁斯又低头收拾着一堆文件，另一头的克拉克也还是那副无可奈何的忧愁模样……
“你们这群男孩啊——”
戴安娜最终把“真是没救了”这句吞了回去，她不觉得身处这种尴尬的情势中有多难熬，不过她也的确不想继续留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何况看起来，克拉克像是很想能拥有和布鲁斯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他抛向自己的求助眼神里明确传达了这一讯息。戴安娜理所当然地成全了他，克拉克等着摇了摇头的戴安娜慢慢消失后才对仍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的布鲁斯开口说道：
“布鲁斯，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这是个不需要布鲁斯回答的肯定句，布鲁斯也的确一眼都没看向他，但克拉克的心却没再因此跟着躁动不安，那种负面的情绪总会影响他的大脑让他又变得笨嘴笨舌：
“所以……我想你不会阻止我继续说下去的，对吧？”
布鲁斯确实没阻止，他选择了更有效的办法：克拉克看着他垂头站起、转身、背对他走向后方。克拉克一度沮丧到认为自己的存在与否根本没被收归进布鲁斯的认知里，不过现在看来，他得到了另一条鼓舞人心的讯息：布鲁斯还没有对他绝情到这种地步。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蝙蝠车停在布鲁斯走向的位置，现在是属于披风斗士的时间，而克拉克要做的只是等布鲁斯坐进车里后在车头前拦下他，这一次他不再需要撕下蝙蝠车的车门、说些无谓的警告并挑起两人之间的战争。他只是想要争取一点时间，一点能让布鲁斯看到自己这一次有多坚定的时间。
“我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在引擎声刚响起时顺利堵住了布鲁斯的去路，如他预期中那样，蝙蝠车没向他冲来。布鲁斯倒不是不能撞开他，不过显然车里的人并不想付出再度维修蝙蝠车的代价。克拉克明白自己的做法有多无赖，好在目前来看，布鲁斯并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除了用继续惹你讨厌的方式坚持下去，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你来意识里找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我该拿那个固执的家伙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改变自己的决定’，‘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讨人厌’……你应该也想过这些，我没猜错吧？”
有一瞬间他觉得布鲁斯也许会毫不留情驾着车朝他撞上来，而这代表布鲁斯仍愿意向他展现愤怒，之前他总是在这样矛盾的想法中反复来回，于是连带着他弄不清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对现在的他来说，布鲁斯给出什么样的反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就是现在的我，你看，让人操心总是得付出点代价的，不过我其实……我其实很高兴沦落到这个地步，只有站到了你曾经站过的立场上，我才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才能真正地弄明白我该做什么。”
“我太坏了，对吗？”克拉克顿了顿，觉得这个指控还不够到位一般又补充：“也太蠢了。”
“我什么都想要，我想要你安然无恙、想要为你分担压力、想要……想要重新得到我在意识里拥有的一切，可我同时想要让自己心安理得减少愧疚，这让我放大了自己的情绪、却忽略了你真正的感受。当我意识到我不可能什么都得到、我也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时，我终于确定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你能开心一些，哪怕只是一丁点都行。”
他太想念意识里那个不掩藏表情不压抑情绪的布鲁斯•韦恩了，每次想起那个柔和的布鲁斯，他总会感到心痛。就算他再也没法重新拥有布鲁斯，他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布鲁斯不快乐的原因。
“以前的我会认为也许只要我消失就好了，我消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但这次我不会再这么想了，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是你教会我的。”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不过这不妨碍克拉克独自轻笑起来，他的手在车头上轻轻摩挲了一把，初次和蝙蝠侠见面的场景又在他眼前回放。如果他没有在那夜追踪蝙蝠侠、没有在哥谭港口拦下他的车，他们各自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在背负巨大压力的日复一日中开始充满压力每一天，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些原本的轨迹在那一夜、因为他一个不理智的决定而完全改写，这种宿命般的感慨让他又喃喃自语似的接着说——他知道布鲁斯听得见：
“所以我会继续用我的方式待在你的身边，我不会放弃的。”引擎声还在轰鸣，克拉克就那么沉稳地站在那儿，听布鲁斯的心跳穿过所有屏障透过来，“不管你有多讨厌我，我都不会放弃的。”
布鲁斯的耳边在这句话之后重归平静，布鲁斯知道克拉克已经不在蝙蝠车外了，奇怪的是这物理意义上的距离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他知道克拉克没有真正离开，他弄不清自己是在为此烦躁亦或是焦虑，他只是无比清楚克拉克以后一定会一直出现在这个仅和他隔着咫尺的位置、再也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