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里出现的所有建筑物、景点、餐厅名称反正所有关于哥谭和大都会的一切都来自《Time Out Shortlist Gotham City&Metropolls》这本基于DCEU世界观的、介绍两个城市的书，DCEU里的哥谭和大都会已经构建得非常完善详细和有趣了，可惜……（心痛不说了），有兴趣的可以搜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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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确定不准备在离开前好好地在哥谭游玩一下？”

布鲁斯握着的勺子在捧着的塑封盒里搅来搅去，这已经是第二批克拉克制作的冰淇淋中、仅剩的最后一盒了，眼下克拉克正在他面前制作着第三批。他总得等布鲁斯把上一批都清空了以后才有足够的容器做下一批——更别说冷藏柜里压根塞不下那么多。两个人吃完这全部冰淇淋需要整一周的时间，克拉克清点着眼前大大小小的保鲜盒数量，预测着等他离开以后，布鲁斯还能吃上至少三天。克拉克倒是不奇怪布鲁斯仍旧没有吃腻，他在喜好上的执着和他对责任的偏执如出一辙。但是说起来，布鲁斯在他离开后还会记得自己其实相当中意这甜到腻人的香草冰淇淋吗？自己又该怎么帮他构造有关于这些冰淇淋的由来、植入到他届时虚幻缥缈的回忆中？

“有一件事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克拉克暂时放弃了去思考那些他应当留在最后一天才构想的事，他专心打发着满满一大盆奶油，由着偶尔迸出的泡沫时不时飞溅到自己脸上，“在第一次帮你做过早餐之后，我原本想去哥谭比较好的餐厅看看你们这儿流行的口味是怎么样的，你也知道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饮食习惯，了解一下你可能会有的偏好总不会错——再说那时候你也给了我点钱。”

克拉克的动作变慢，听他说话的布鲁斯也跟着饶有兴致，他总是在听克拉克讲堪萨斯的故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克拉克聊起自己的城市，“我去了比较繁华的中心区……就是你们称为旧哥谭城区那几条街道走了走，不过我的衣着显然引起了某些误会，所以当我听说在哥谭的餐厅用餐必须付15%的小费以后，我承认我被你们这儿的一些‘风俗’吓跑了。”

克拉克说得有模有样，事实却是他并没有在哪天意欲要去拜访哪间餐厅学习什么，这事发生在他第一次试图邀约布鲁斯时，他让布鲁斯定餐厅，布鲁斯也贴心地选择了一间“高档中最普通”的餐厅，克拉克不太记得那家餐厅里奶油浓汤和羊排的味道了，他只记得最后在付款时因为没给够小费而闹出的恼人笑话——在有关于小费的规矩上，哥谭餐馆所贯彻的原则绝不是开玩笑的，而当时的布鲁斯也是和现在一样，真实可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然后我会告诉你——‘我们这儿值得你了解的可远不止这些’，”布鲁斯舔了舔勺子，兴味昂然，“所以我才建议你可以自己到处看看。在你离开这座城市之前。”

虽然还没告诉克拉克自己已经帮阿尔弗雷德订好了回程的票，但越临近分别，布鲁斯就越认为自己和克拉克不会再见面算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悲观预感吗？布鲁斯无法解释，他只是预感克拉克这次的离开一定不会像他以为的那样轻描淡写，势必会发生什么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而最终留给他的那个结果、也未必会是快乐的。

“值得我了解的……”克拉克跟着布鲁斯的话状似疑问着什么问道，“我倒是一直很好奇这儿无处不在的韦恩食品——超市里由标着那个名字的有机食品实在太多了、还有韦恩科技、韦恩塔、韦恩植物园之类的……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打算问呢，”布鲁斯瞟过去，他回答得很快——没什么好再遮掩的，何况如果克拉克真的从头到尾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不问一问这个名字在哥谭意味着什么，布鲁斯反而又要重新觉得他可疑了，“那是我们家族的企业。”

他看着克拉克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看不出他的想法：

“不过既然你知道了韦恩塔的存在……”布鲁斯戳着冰淇淋、耐心地等着它们再融开一点，那会让它们变得像浓郁可口的奶昔，“那儿全天免费，你可以抽空去游览一下，毕竟所有来哥谭游玩的人都会去那儿走一遭，那也算得上是哥谭的明珠了。”

布鲁斯语气里隐藏着小小骄傲、仿佛从介绍这座城市中得到了乐趣，他鲜有这么轻松地向人推荐一些景点的时刻，外界对哥谭的印象总被更晦暗、更罪恶的词汇占满，但无论外人怎么形容，他都深知这座城市无与伦比的伟大与美丽。

“还有，韦恩植物园的门票要20美金，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我真心建议你去看看，”——尤其是创建者的名字，布鲁斯想到玛莎，突然好奇如果克拉克看到植物园的创建者是玛莎•韦恩时会是何种反应，是否他也会下意识认为从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他们两个会被牵连在一起的原因，“那儿有一种……变色玫瑰，我确定你在除了哥谭之外的地方都没机会看到，还有，如果冬天去的话，你还能看到在白雪中盛开的花。”

“想必那也是韦恩企业的杰作了，”克拉克笑着应和，他当然早就见过了，不过无论他观赏过多少次，都不及向他介绍这些来自韦恩生物科技的先进技术时布鲁斯脸上洋溢的神采吸引他，对他来说，观赏这所有新奇事物都只不过代表着在观赏他的爱人这么多年对哥谭做出的贡献，“我现在开始有点兴趣了，如果你愿意……”

“我不会陪你到处逛的，”布鲁斯当即拒绝了克拉克的意图，“如果你动心了的话，最好先去哥谭警局领一份观光手册，虽然我知道你——”

布鲁斯塞了一口冰淇淋进去，硬生生把这句话卡成了两半，等那一大块贪心的结果是把口腔都冻到失去知觉后，布鲁斯才哈出一口冷气含含糊糊地补充完：“不怕和人打架，不过我个人不希望你领教到哥谭的某些特色。”

克拉克抿起嘴以笑作为回答，他可是领教过不少次了。不知道如果他告诉布鲁斯、这份观光手册在两年后因为常出现在哥谭的超人而重新修改添加再印的话、布鲁斯会作何感想。到那个时候，提醒非哥谭人注意马路上类似小丑主题色的车辆和注意头顶急速飞过的红色身影成了并列的要点，哥谭警局在这件事上的重视程度不比任何一起恶性犯罪低——尽管超人先生总是来哥谭帮忙而不是添乱的，戈登在当时也坚持认为让大家做好受惊吓的准备才会更万无一失。克拉克还真的怀疑过，是否排斥外来的超级英雄是哥谭某种人人传承的性格特色。

“我想我可以把你介绍过的地方都去一遍，最后再去看场球赛，我对体育更感兴趣，”克拉克有模有样地应承着布鲁斯，“我听说周四晚上体育馆那儿又有城市大学之间的对抗赛。”

“……也许看曲棍球更好，”布鲁斯的一点点为难从喉咙口里咕噜出来后又立马恢复了先前的态度，“但橄榄球也行，哥谭大学队的孩子们都很优秀。”

“关于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克拉克承认自己绝对是故意的，“在超市采购时我也依稀听到过一些人之间的闲聊、还有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我记得大都会来的队伍好像总能赢。”

“……只是暂时罢了。”布鲁斯把勺子恶狠狠地放在融化的冰淇淋中勾划了两圈，“今年哥谭的队伍里可是选拔进了好几个天才球员呢。”

这反应是克拉克所能料到的，他在未来也和布鲁斯为两个城市间的比较“争执”过，尽管他在堪萨斯长大，但对于大都会他有着莫名固守的尊严，这一点和布鲁斯对于哥谭的自豪一模一样。他们会就哥谭的高架铁轨是过时的守旧还是城市的符号激烈争辩，克拉克对哥谭的交通布局总有相当大的困惑、而布鲁斯对克拉克所喜欢的、大都会的磁悬浮技术嗤之以鼻；克拉克虽总拿橄榄球比赛来逗弄布鲁斯，布鲁斯却也不忘用赢得过五次全国冠军的曲棍球队回击克拉克。从酒店的税费到生活方式的革新他们总要比出个上下。尽管如此，这些关于两个城市间的所有一切在日复一日中成为了他们两个生活中的一部分，克拉克以大都会为中心守护着世界、却又渐渐把哥谭当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家，布鲁斯始终肩负着对哥谭的责任、却又慢慢地接纳了大都会中全部，那使得克拉克就算来到现在这样、什么都还未开始的过去，他庆幸和感激的依旧是幸好日后他和布鲁斯相遇了。

“只可惜曲棍球比赛总要到秋季才举办，”明明知道克拉克并不打算去看也并没有机会去看，布鲁斯也认真地推算着下一次比赛的日期，“否则就能让你看一看他们为何被称为哥谭体育界的骄傲了。”

“没关系，”克拉克深思熟虑了几秒后接着说，“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还会来的。”

克拉克答得并不敷衍，他当然还会来，他会很多次地降落在晤戈登的警局天台、也会和蝙蝠侠一起数次造访黑门监狱、至于瞒着布鲁斯去过几次的、有许多设施亟待翻新的游乐园他会继续瞒下去，总预定不到位置的蓝鹭餐厅（克拉克至今仍对那儿情人节才提供的甜点保持着相当大的好奇）……

“也许到时候，我会考虑驻扎在这儿也说不准。”


布鲁斯从午睡中醒来的时候，克拉克的身影还伫立在厨房之中，他并不意外自己最近的睡眠时间因为养伤而被迫拉长了。那道被悉心照料的伤口已经长到了不会妨碍布鲁斯夜间活动的程度，但布鲁斯暂时还是不打算有所动作。克拉克当然是其中一个需要他顾忌的因素，他不准备在克拉克面前透露太多有关自己的私人生活——白天和黑夜的都是，即使克拉克从没有表现出别有用心的好奇，布鲁斯还是为自己保留了必要的小心。他享受完难得放空的一两分钟彻底清醒后抽过枕头抱在了胸前，他让下巴磕在软绵绵的枕芯之上、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冰箱前他已经习惯站立的那块位置。上午忙碌完一整个冷藏柜的冰淇淋的人还待在那里，就如同他的睡眠时间被拉长一样，他觉得克拉克在厨房的时间也一样被拉长了。他走过去些，看见正用刷子在烤盘上细致地刷涂着什么，不得不说，这个人在厨房表现出的耐心总能让布鲁斯刮目相看，

“这又是要做什么？”

他努努嘴，看向在烤盘上被整齐排列的一条条面包，布鲁斯并不记得克拉克把这几日早餐切下的吐司边都好好地存放起来了。

“烤吐司边，能放一段时间，以后也可以用来给你搭配咖啡，”克拉克把刷完的吐司边又扔进盛放着白糖的碗里滚了一圈、再重新一条条地拎回烤盘上摆放好，“总烤曲奇你也会吃腻的。”

“才不会。”布鲁斯打了个哈欠，“等我的管家回来以后，如何搭配早餐并不需要我操心。”

就像你在的这段日子一样。

“我知道。”

克拉克说完后笑了一声，布鲁斯总无法理解克拉克为什么会在各种奇怪的时刻对自己的某些言行发笑，好在如今他已经不再会想为此斤斤计较，他又站近了一些，戳戳那些看起来色泽不错的吐司边，在发现手指沾上了黄油和白糖后，他把手指放在克拉克的衣角蹭了蹭又退了回去。

“你会喜欢这个的，”克拉克瞥瞥衣角，笑得更欢，“我已经清楚你的口味了，当然，吃这个的时候，咖啡里可以少放两块糖。”

无意义的对话之后是填充于他们之间的安静，布鲁斯已经习惯这样的交错了，克拉克的过时的确略显沉闷，但布鲁斯并不觉得和克拉克之间沉默相对会令人感到压抑，他不想承认他迷恋这个“陌生人”带给他的平和，因为他绝不能依赖它——

“我为我的管家订好了一周后的机票。”

布鲁斯收紧手臂，把脸埋进枕头中蹭了蹭后抬起头说道。他看着克拉克全神贯注的侧脸，等了好几分钟之后，把烤盘放进烤箱定好时间的克拉克这才回头看着他，煞有介事地回应了一句：

“好。”

“……需要我帮你安排回堪萨斯的……”

“我坐船就好。”布鲁斯补救一般的话语被克拉克打断，“或者在路上找辆顺风车也行，从这里到堪萨斯的公路上总有很多货运车辆，我想搭个便车也不是很难。”

“又来了。” 布鲁斯放下胳膊甩了甩手中的枕头，他有些气急，为克拉克古板僵化的推让，也为克拉克平静到让他不忍的态度，“你明明知道我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帮我很多忙，但不用替我操心，布鲁斯，不用担心我。”克拉克没注意到自己说了好几遍“不用操心我”，他把擦手的毛巾放下、沉住气、用最能让布鲁斯信服的语气说道，“我不会遇到什么问题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比你有能力照顾自己吗？”

他看得出布鲁斯在为他着急，每一次当他的语调拖得又轻又急，他就能看到布鲁斯那颗为他忐忑的心。当他以为自己在为布鲁斯考量的时候，布鲁斯为他费心忧虑的日子也不在少数，有很长一段时间，克拉克觉得他和布鲁斯都在为“能否为对方付出”更多这件事上较劲。只是等他回去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让醒来的布鲁斯看看，自己这颗心曾为他承受了多少折磨。

“……那你记得把衣服和手机都带走。”布鲁斯低头看了看脚尖才稳住自己急躁起来的情绪，而克拉克就这么用和缓的视线注视着他，让他又感受到了被凝视的窘迫，“别忘了……别忘了帮玛莎捎上一份礼物。”

“我会的。”克拉克笑着点头，他有多么想把布鲁斯拥进怀里，就用了多大的决心从他的面前逃开，“不过……”

借着把枕头放回床上的间隙，克拉克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回厨房，布鲁斯看着他拉开了两个抽屉后，攥起了一个什么重新回到了自己跟前：

“对我来说，能带走这个就足够了。”

他晃了晃手里那半根、前夜燃剩后又被布鲁斯收好的蜡烛，用全心的温柔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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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愿望是这周完结它....一写到最后两章就卡的毛病真的需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