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了我来了！

*母盒唤醒超人时，也同时唤醒了他的另一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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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克拉克不太想得起自己是从哪个节点开始期待着布鲁斯的“叛变”到来了——也可能他根本没有浪费时间去注意那个时刻。尽管严格说来，布鲁斯从没有真正承认过他站到了自己这边、这也就没法把布鲁斯的行为说成是什么“叛变”，然而在一开始，当他再也不用为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烦恼的最开始、克拉克确实曾经把布鲁斯的不动声色看做了一种无声的默认。他可是蝙蝠侠，如果他反对自己的态度和做法，那他有上千种方法可以反对自己，他甚至大可以像几年前那样再把氪石矛拿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准备消灭自己这个地球最大的威胁。

但是布鲁斯并没有这么做。这除了意味着他彻底接受了自己之外还能意味着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里，克拉克浸泡在这种近似幸福的喜悦中，以至于让他不停劝说自己不必太过把布鲁斯正在进行的私人事务当回事。他告诉自己，即使他站到了自己这边，他仍然是蝙蝠侠，还有一整个哥谭等着他去拯救呢。

克拉克偶尔会把自己的反常归咎于“爱”这个字眼，因为爱情这件事的确会让他滥用自己剩余不多的感性，偶尔，他也会诚实地将其归纳为自己对布鲁斯的渴望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让他对布鲁斯一些可疑的行迹视而不见。大多数时候，他知道布鲁斯去了哪里、见了谁，而有些时候，他又的确不知道布鲁斯做了什么——如果蝙蝠侠想要瞒着谁搞点什么花样，就算对方是超人也没法看破他的小把戏。

就算看破了又能怎么样呢？克拉克也自嘲地这么想过，他想或许布鲁斯•韦恩才是那个通透地掌握了自己弱点的人。这种想法会让克拉克有一种卑微的满足，因为在布鲁斯把自己为他付出的忍耐和牺牲当回事以前，那个男人更早地确信了自己绝不舍得伤害他一丝一毫，这代表他把自己的爱（哪怕不是全部）看在了眼里，同时这也至少说明了他们在这种无谓的自信上是对等的关系——

毕竟无论布鲁斯对他的“爱”还留存多少，他始终坚信布鲁斯也同样永远不舍得伤害自己。

……不是吗？

哪怕是在听闻阿曼达•沃勒的氪石被劫时，克拉克都不曾对自己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直到他在实验室里亲眼看到了那座变为实物的红太阳灯。

“布鲁斯。“

超人又喊道，他在离布鲁斯两步之遥的位置落下来，倒也不是为了向布鲁斯施加什么压力，他只是觉得只有站在这个距离、才能让他更清楚地观察到布鲁斯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防备，迷惑，或是厌恶，随便哪一种，他都不想错过。

“不准备和我说说看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把目光挪到正紧盯着他的超人身上。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但让他的喉头泛上恐惧的并不是超人那把像毒蛇一样的嗓音，他只是没想到超人会将维克多和他的父亲带到他的面前。他开始支止不住地去想象在他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而昏迷在地的两个人是否受了伤……也许如同自己对超人的了解一样，超人也向来掌握着对他来说最致命的弱点——他不希望有任何无辜的人因这场预谋已久的战斗受伤。

“和我说说看，你准备把红太阳灯建造得多复杂？多精密？你又准备在什么场合用上它？”克拉克隐约可辨的愤怒被压抑在沉下的声音中，”或许我应该告诉你，无论到时你准备设置何种陷阱，我都会心甘情愿赴约的。”

奇怪的是，克拉克想，奇怪的是，当他发现塞拉斯实验室里的仿红太阳设备的确和布鲁斯有着紧密联系时，他并没有特别出乎意料。他甚至认为这才是他认识的布鲁斯•韦恩该做的事，假意配合他，又暗里背叛他，他几乎是痴迷性的迷恋布鲁斯狡猾的反抗精神……

只要前提是一切都得在他的掌控之内。

“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布鲁斯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慌张，“没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克拉克换了种语气重复道，走向了布鲁斯，抬起的手则没有任何阻碍地卡住了布鲁斯的下巴，布鲁斯给出的回应的是一记闷哼。他必须得承认，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布鲁斯抗争之前的屈从永远是他最喜欢的部分，“维克储存的那些数据可是和我说了不少。”

“这件事和他们无关。”布鲁斯摇了摇头，让自己从超人并未过多施力的牵制中脱了出去，他望向超人后方，语气平直，他的所有情绪被急速涌来的冷静吞噬得一干二净，就像他一点不在乎自己的“背叛”伤害了超人、并让他顷刻间变成了那个被嘲笑过、挖苦过、蔑视过的另一个愚蠢的自己：

“别伤害他们。”

“当然和他们无关！”

手掌在怒吼中扼住了布鲁斯的喉咙，超人拎着布鲁斯直接压到了距离最近的墙壁上，桌上的各种配件在这样的震荡中乱晃起来，直接的撞击让背部几近麻痹的布鲁斯本能地想要蜷起身体，可他做不到，他被超人仅仅用一只手的力量牢牢压制着，而那双盯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盛怒烙到他的身上、提醒着他每一次他对克拉克表现出的淡漠都能惹怒他。每一次。

这次他也同样成功了。

“从头到尾，和我有关的只有你！”克拉克嘶嘶地吼着，那张脸孔在失态中变得逐步扭曲，“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和超人——卡尔•艾尔“

“但你不是……卡尔•艾尔。“难以顺畅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布鲁斯涨红了脸，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鸟，而他面前的野兽心中正在膨胀的疯狂会让他失去所有的怜悯，但他还是不慌不忙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

“你更……不是……超人……”

布鲁斯平静到空洞的眼神持续地灼烧着克拉克的神经，他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而他的手臂在他还没意识到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将布鲁斯往右侧甩了出去。身体的整个侧面撞跌到地面的布鲁斯根本没费心给自己找什么缓冲，他艰难地靠手脚并用才在一阵耳鸣中勉强匍匐起来。然后他轻咳着挪到墙角，在真实的危险面前蜷缩在那个看起来像是庇护所的角落；他又深又慢地呼吸，尽职地扮演着弱小的被害者角色，并在心里期望这能让疯狂加速燃尽超人的理智；他维持着理性的思维，说出口的每个字都细细斟酌过：

“你早就见过他了。”

超人如同肯定着一个一直以来的怀疑那样没头没尾地说道。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布鲁斯，那必须被人仰望的姿态像在审问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他偷偷跑出来见你，乞求让你帮助他，可这会儿，他又无视了你，对你受到的伤置若罔闻。”他走近布鲁斯，在他身边蹲下来，他可以透析到布鲁斯身上每一个因他造成的淤青，但那和他所感受到的背叛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什么都可以放任，他还可以为布鲁斯改变一些原则，但他千方百计地退让了又退让后，他又换来了什么？

“不，我说错了，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你不管不顾了。”克拉克凝视布鲁斯，享受着他近在咫尺的战栗和惊惧，能让蝙蝠侠沦落至此的人只能是他，也必须是他，“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伪君子！”

布鲁斯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面的狂躁和嫉妒令他的胸口发疼。

“他不是。”但他扬起视线，依然直视着超人反驳道，而超人的手就这么再一次地卡上了布鲁斯的咽喉：

“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他就是个不中用的懦夫？他原本就不该存在！”他吼起来，重复着他的论调，他开始用力地吐气，就连下颌的线条都在他的深呼吸中变得分外狰狞，“他原本就不该存在！”

布鲁斯的手反射性地扒住了喉间的那只手，至少在布鲁斯又一次呼吸不畅之前，超人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些，而布鲁斯在那个瞬间所做的只是竭尽全力摇了摇头，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在哭泣，在坚持，在等待。

另一个人。

 “你爱的是谁？”

他松开手，身体朝前倾去的同时怀疑自己这么问到底有没有意义。真可笑，在望着布鲁斯眼睛的时候，他觉得不肯直面事实、甚至是不舍得下狠手折断布鲁斯喉咙的自己确实可笑至极。

被迫问的人并没有在强势的气息覆压之下朝后闪躲。尽管他的身后还有一段可供他退缩的距离。

“不是你。”他忽略掉蓝眼睛里一小部分浓厚的爱意——至少那一直是真的，布鲁斯从未否认过，可它们原本应该让他感觉温暖而并非惊惧。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尽可能平稳地将冷硬的语气打造成一把利刃，“从来都不是你。”

“哦。”克拉克突然浑身发冷。他并没有平静下来，他的脑子里满是嘈杂的轰鸣，就像所有神经和细胞都在跳跃，但他又确实浑身发冷。他靠消耗着自己宝贵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拎起布鲁斯摔进墙里，因为有个声音在模糊而持续地告诉着他，他为布鲁斯付出的一切换来的不过就是这么个不堪的下场。

而那么多为布鲁斯保留的克制也就同样失去了全部意义。

“哦。”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答了一次，总之他很高兴自己没伤害布鲁斯，可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不会发疯——发疯对他来说，是个对他自己极其不利的状态，所以他只花了那么几秒，就把还处于昏迷中的维克多和塞拉斯拖到了仍艰难匍匐在地的布鲁斯面前。

或许从他们着手、完全宣誓自己的存在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克拉克兴奋地笑了一声，他掐着维克多的脖子将他高举，在布鲁斯意识到这就是最好时机的同时，一股灰绿色的陌生气体突地在他们头顶上方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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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太强令我头秃（。